春天里的雪
冬天的雪花已成传说,春天的雪姗姗来迟。
她是这个甲子中最晚至的新娘,千出万唤,东风遮面,似与情人幽会般,子夜而至,黎明时分才把一场冷热搏击,天地结合的斑驳的春雪送到人间。
在飞絮般的春雪中,柳条依旧泛绿;昨日,阳光普照,让熬过严冬的干枯柳条渐渐苏醒,今天,她张开皲裂的唇,尽情吸允冰冷的雪水。柔软的柳条,有了生命的气味。
“东边日出,西边雪。”雪中,仍有一轮太阳悬在天空,异常小,小得似一张人的脸;异常红,像永不褪色的夕阳晕染在人的脸颊。
雪还在下,只是一看便知没有什么作为。那原驰蜡象的北中国雪景只会发生在冷冬尾月,这时的雪花只是北国之春的信使,一张春天的请柬。雪花似冰雨,一粒一粒穿不成线,洒在头发上,润湿一片;躲在衣服里,疏忽不见。只在地上,在草尖,在零度的自然界,才又聚成片片斑驳的雪地——固然还有******露,但似乎雪花想覆盖一切的梦想终得实现。
雪后,一只鸟雀突兀地扑棱着翅膀从雪地窜向墙头,像是啄食过后往赏墙上的风景。墙头上又有几只鸟雀,悠然坠落,前来作伴,叽叽喳喳。雀儿们是喜欢群居的吧,呼啦一声,像是约好一般,一起从墙上转移到一棵小树的枝头,那树上竟有数十只鸟雀伏在枝头上,像享受春日热阳般,享受着春天里的第一场雪给它们带来的别样舒服。一阵鞭炮,悉数逃窜。
原以为,人们会为这突如其来,等待一冬的瑞雪而狂奔,叫喊,为这憋了一个循环的奇异雪景而沉醉,然而没有。也许是喜欢的一种东西,向往的一处景色,憧憬的一种生活,并不如想象的美好;当然,也不会像以为的那么糟糕。
只静静地来,又悄然地走;一枕黄粱醒来,踏雪无痕。
一道强光闪过,泥水污流;热气侵袭,冰晶子虚乌有。
一场春雪,没有严冷的温度。
冬天的雪花已成传说,春天的雪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