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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阳光洒在悠悠的河水上

作者: 迷失站长 来源: 网络转帖 时间: 2011-11-20 阅读: 在线投稿

童年的阳光洒在悠悠的河水上

上小学以前,我一直跟随家人住在龙滚河上游的一个叫外溪的地方。每当祖父到橡胶园里往割胶,父母跟一大队乡亲上山往伐木,我就会跟弟弟,跟我们的黑狗儿,到那展满了青草和野花的河岸上往追蝴蝶,找鹧鸪蛋;也会到河边往钓鱼,放纸船,打水漂。往往,我们会在河边一直玩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会玩了一会儿,便回到茅草屋里吃母亲为我们煮好的又香又甜的地瓜,之后,又会从屋子里跑出往继续玩耍——这样的时候,我们一般不再跑向河边,而是走到屋子后面的那一条从青山脚下开出来的红土公路上往,一路摘着野果摘着野花,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想想,那已经是19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事情了。当时,我确实还很小,只知道沿着蜿蜒起伏的山地公路一直往回走,就能回到我的山根老家,却不清楚站在门前就能看见的这条河,一年到头所奔赴的地方究竟叫什么?

多年以后,我终于对龙滚河的往向多了一些了解:万泉河、九曲江、龙滚河,三江交汇,缓缓进海。原来,如今在世界上呼声越来越响亮的这个叫“博鳌”的地方,正是我童年所见的江流进海之所在,也是让“琼海市”得以更加著名遐迩的兴奋点。

翻阅了一些典籍,我才大致知道唐高宗显庆五年(公元660年)设置的乐会县,正是“琼海”的前身。元成宗大德四年(公元1300年)12月,乐会县府因迫于强寇而迁至乐城岛。渐渐的,乐会古城便在这个方圆仅有三平方公里的、四面环水的小岛上建立起来了。乐城岛为万泉河所环绕,宛如碧玉出于水中,又似不会朽迈的淑女,一枕清波,静观七百多年的时光从身边匆匆经过。

在《康熙乐会县志(康熙八年本)》里,我读到了“地理志”中的这些文字:“琼水国也,乐县地尤似出水莲花……东枕沧溟,西扼黎峒,层峦起伏于前,深潭环绕于后,山净水秀,卓有奇状,琼之东南形胜地也”。我承认,先人用精简而又形象的语言所描述的乐会县的“形胜”,宛如渐渐南来的清风,吹开了我对几百年前的琼海的美好想象,又激发了我对本日琼海的更多好感。

2011年元宵节,我跟朋友们驱车到乐城岛走了一趟。闲聊时,我提到了自己的童年,提到了在龙滚河边生活的那些快活的时光,并且无比兴奋地说:“我,也是喝着琼海的水长大的啊!”在座的琼海市的朋友们,争先恐后地说起儿时的经历和感受。

海星说:一般是在夏天,我经常跟伙伴们溜到村子前面的水沟里往戽鱼,一身赤条条的,尽管小鸡鸡晃来晃往,谁也不在意,大家都盯着水位越来越低的水沟,看鱼儿四处乱窜或者跃出水面又一头扎进水里往。海星还说:山稔果成熟的季节,一场夜雨刚过,我们放牛仔个个都往山坡上飞跑,到处摘着饱满的浑身红紫的果子。山稔果实在是太清甜了,吃多少都不会觉得腻味,只是太贪吃的我们总是吃得过了头,以致便便拉不出来,只好嗷嗷直叫……

在我们哈哈大笑之后,飞飞说她小时候喜欢到林子里往摘野花,喜欢把花冠戴在头上,让那些从花冠上垂下来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她还问海星是否还记得小时候“偷牛粪”的那些事?海星立马回答说:怎么会记不得呢?读小学的那几年,学校安排我们种甘蔗,要我们给甘蔗施肥。那时候的肥料无非是农家肥而已,而并非家家都养牛,肥料也不见得满地都是,因此,很多同学都有了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到邻居家的牛圈往“偷牛粪”的经历。飞飞接着说:有同学偷来牛粪,担心没躲好而被别人偷往,于是,暂时将牛粪躲在自己的卧房里。

“说起来固然特别可笑,但那个年代已经不复存在了。”杨蕾说,“我童年住的地方离海边很近,印象最深的是,隔三差五或者在台风过后的早上,我和村里的姐妹们就会沿着雪白的沙滩,捡拾那些从海上漂过来的玩具、画笔、鞋子、袜子,还有大大小小的漂流瓶——瓶子里经常装有风油精、万金油之类的生活用品,还会有钞票哦。当然了,那样的瓶子里,总是少不了一两张图文并茂的宣传单……”

在座的另一个朋友说,有一天,母亲带我到乐城岛上往看外婆,船靠了岸,船公不起身收取船费,乘客们先后将硬币投进船头的饼干罐里,哐当声响,就像现在在城里乘坐公交车自动投币一样。走在细雨迷蒙的青石古街上,我看不到街道的尽头,只见三两把雨伞,渐近了又渐远,不知道那些轻声走过的人们,最后走进了哪一家的门户?

我的老家近邻琼海,听到朋友们说起儿时抓鱼、打仗、捉迷躲、放天灯、做公道、过军坡、闹元宵等无穷无尽的趣事,恍然觉得那是朋友们在说着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回想元宵节的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乐城古街上的一大群衣着明艳的青春少年,他们舞狮,舞龙,舞鱼,敲锣打鼓,燃点炮竹和烟花……让这个布满欢乐的传统节日重临乐城岛,让岛上的居民和来自海口、三亚以及国外的宾客,迷醉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的元夕里。于是,我忽然有了重返童年的冲动,有了在万泉河流域重新过度童年岁月的强烈愿看。可是,在几秒钟以后,我便告诉自己:朋友啊,你想得真美。

岁月如流,天底下的事物,多多少少都处在不可逆转的改变之中。山河不可复识,这是人间的定数。中国南方的这个叫“琼海”地方,这个让我们享受其中的天堂,也概莫能外。想到这一点,我将记忆的镜头转向外溪,转向滚滚东流的万泉河……我依稀看见,童年的阳光洒在悠悠的河水上;我多么希看,这世上正在流失的事物能够放慢一些速度;正在到来的亲吻,能够长久一点地将甜蜜留给水润的嘴唇,或者留在闪亮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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