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里的灰尘——等待
或者,这就是一个男人所要挣扎的全部。时光已然变迁,游戏一样的人生。
只好这样,在奔走的路上,感谢神的眷顾。
掩面的灰尘,从远远的地方,到极近。能听到的声音,总是回为陌生。每一天的每一次心动,每一次莞尔,都在黎明开始,在夜半落下。
像一个孩子一样努力着,梦幻着更远的地方。梦幻着神的光。
世界像是华美的幕布,像是电影节。茫茫的人,茫茫的心事。谁在幕后看着这些哀伤?
每一次途经海边时,都会想起那个死往的天才。海风从车窗里灌进来,像是他的诗句: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
姐姐, 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码头上总能看到一个一个的姑娘,妩媚而纤弱,有着盐一样白的牙齿,有着青草一样的诗意。我总是禁不住想起故乡的歌谣:女孩儿长大了,要贤良,不要站在街角。我也总企盼着能在众里寻他之后的蓦然回首里找到灯火阑珊处的惊喜。那或者,我想,便是这永不停歇的漂泊所要抵达的唯一。
有一次我看到了海市蜃楼,在无边无迹的海面上,兀立起低矮的民居,在宽广的树林间低头或行走的马匹,还有云一样轻,云一样温柔的烟火。我在山坡上停下,我想像那就是我要往的地方。
有一夜我忽然梦到故乡,醒来时,却怎么也不记得来时的路,周身是寂静的夜,屋外有着微风的提醒。我闻声佛说:你若觉悟,便要回来。
我找不着这觉悟的灵,横在我眼里的,只有这海。
深深的太平洋。当阳光从不着名的小岛后面,千里跋涉,浮到那粼粼的波浪上,散在水面上的无数船只,像是立在瓦片上的海鸟一样骄傲。每一个浪头退往,沙滩上都会多出一些鲜艳的贝壳,一些湿润的水草。我羡慕那些黑黑的小孩, 这世上最温柔的海滩,最美好的黎明,都是他们的。
命中注定,这一切,你只能途经。就像你途经的那些往事一样。
我多想成为一只海鸟,或一条小鱼。
曾经有人答应和我一起来这里捡贝壳,而在时间的荒漠里,我已想不起那是谁。
曾经有过的好朋友。终极成了陌生。
十年前喝过的糜子酒,现在的售价还是一样。净水河畔的杨柳,不知道是否依然。
她说:下辈子,让我成为你门前的一棵树,求你不要砍它。
这句话成就了他一生的哀伤。
张涛说:假如你是一粒种子,你终会发芽。
而我只是一个漂泊不定的水手。
只记得高大侠的一句词了:等待,等待,等待,越等待,我心里越爱。
据说时间偶然会停止,那一刻,便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