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会温柔,而是不想温柔
儿子有一天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妈妈,你一点也不温柔,你看我们班逸凡的妈妈多温柔啊,笑脸甜甜的,说话甜甜的,哪里像你那么厉害!你能不能温柔点啊?”
我着实吃了一惊,我以前很温柔的呀,为什么会变得如此?
那天,接儿子放学,恰好遇见逸凡,我笑眯眯地问:“逸凡,我家孩子说你妈妈好温柔,你妈妈温柔的秘方是什么呀?让阿姨也学学。”
“哼!那是装给别人看的,你到我们家看看,我妈妈可凶啦,我倒觉得阿姨你特别温柔。”
晕!原来孩子们把严格教育说成厉害,把放松治理说成了温柔。
我也是女人,我也知道温柔是女人的名片,温柔是女人的美德,男人都喜欢温柔。温柔的声音,让人倍感亲切;甜蜜的笑脸,让人产生信任。尤其女人的声音,是一种能量,能产生磁场,甚至影响和作用他人。
我的声音属于低音质,有人戏称“豆沙喉”,多次在全市演讲比赛、朗诵比赛中荣获第一名的好成绩,而在现实生活和工作中为什么发不出温柔的声音。不是我不会,而是没有温柔的氛围。
清晨,我早早起来,把早饭做好,温柔地呼唤孩子起床。“宝宝!起床啦,太阳晒到小屁股啦,快起来上学吧!”我柔柔地呼唤,儿子装着没闻声,翻个身继续睡。过了一会,仍然没有消息,我忽然把被子一揭,气呼呼地说:“你起不起来,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中午,我提着大包小包快步奔回家,按照统筹方法先洗米下锅,再换家居服,择菜、洗菜、切菜、炒菜,等我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温柔地喊道:“老公,儿子,吃饭啦,看我给你们做什么好吃的。”
老公正沉醉在电脑上,儿子眼睛不眨地看着动画片,第一遍没反应,第二遍仍然没有反应,我大喊:“老忘八、小忘八,都给我滚过来吃饭。”依然没有消息,我戴着围裙,怒气冲冲地把电脑、电视机电源一拔,揪着老家伙、小家伙的耳朵气急败坏地说:“你们长耳朵是干什么的,喊几遍吃饭了,你们吃不吃?”-----------
老公和儿子会挤挤眼,在我身后做鬼脸,有一次还叫我“巫婆!”那一刻,我怎么温柔?
周一上班,通报上一周工作,原来布置什么样子,依然什么样子,并找出这样、那样的客观理由。处于岗位的责任,我温柔得起来吗?
下一周继续如此。孩子上学以为给我上学、职工上班以为给我上班,我不知道我给谁上班。
假如,我温柔地呼唤立即报以感应;假如,有人温柔地呼唤我,我也会温柔你说声“谢谢!”;假如我们都尊重对方,报以温柔,我怎么会神经质地大发脾气或者声色严厉。每一次发脾气,都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甚至扰乱自己的心情,我想温柔,有温柔的条件吗?
我是女人,我是一个想温柔的女人,我处得环境、条件,让我没有温柔的心情。我曾努力地改变过,可我能改变谁?谁也改变不了。
所以,我失往了温柔,在尽职奉献中、在严以律己中、在畏惧知错的眼神中、在进步嗓门、扭曲愤怒的表情中,我似乎找到卑微的尊严,那是多么可悲!
从此,我不温柔。不是我不会温柔,而是不想温柔。
我将有意识地为自己留出一段时间沉默,让声音能够在更好的氛围和条件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