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是一种间隔
那天翻看杂志,看到这么一个故事:千年以前的雅典卫城里,有一位很希奇的青年,他白天蹲在金色的细沙里同一群孩子们玩耍,而在夜间却茕然独立于高大的石柱前冥想。
久而久之,这样的痴狂行为终于引起了身边的人的好奇与嘲讽。这位年轻人只淡淡地说一句,“死是清醒时,所见的一切”,便又执拗的别过身往。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他竟然是放弃了贵族王权来到这里的。他,就是是西方最早的哲人,赫拉克利特。
古希腊是哲人的天堂,蔑视一切世俗的潇洒只能令后人赞叹和无穷的向往,却终令众人无法企及。这份潇洒似乎一看无尽的水面,殊不知,在这平静之下的,实则有江底的细沙在翻卷,在咆哮……
那日买了一本袁中郎文集,字里行间,总感觉有一条细流在胸腔内静静流淌。袁中郎生性潇洒,性情飘逸,这一点在官场上特别明显。他的政绩相当出色,最后却调皮地抱病回田而往。金银财宝古董玉器一概没有带走,身边只有几个同样“闲散”的友人陪伴着。
袁中郎曾赞其弟诗之诗文说:“不拘格套,独抒性灵,”实在,这正是他的人生聪明所在。袁中郎列举了人生五大乐事,其中就包括领略山水交友会客、家躲书万卷、置房买船需妻妾相随,最后一乐最是出人意料,竟是在尽享荣华后,沦为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人。袁中郎的潇洒,是以人生的大彻大悟为条件的,他总是以为,生命的出色纷呈,在于能够穷尽人生的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正像一条溪流从源头一路缓缓而下,百转千回途经这一路的各种景致,最后才轮有“海纳百川”的极尽丰富和睿智深沉。
不得不说,袁中郎的潇洒是一种无能能及的生活态度,而他的潇洒,更是一种间隔,一种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间隔———只有当你和世间的喧嚣保持了刚恰好的间隔的时候,那么我们才有可能聪明而坦然的观尽这人间的浮华,与浮华背后的无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