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深处
一
又一次走进了深夜。乡村,沉静而馨香。
灵魂被拷问,在往事中跌跌撞撞。
终于,清醒地品味这个春天,第二十七片叶子悄然摇曳于枝头。
卸下冬的冰冷,交给无边的黑暗。
你飞鸟般的身影,穿越时空,飞向我简陋的书房。
永夜里,我们面对面地坐着,倾谈。注视,你依然是那样纯净的笑脸,我却想不起自己从前的样子容貌。
倏然间,你已消失,在微冷的夜里。
二
推门而往的一瞬,我看到了你的侧影,夕阳照在脸上,柔和却孤独。
固执地,没有往看你的眼睛。尽管我知道,里面盛满了深情。
走出校园,一次也没有回头。
朋友啊,请你原谅,我已经没有权利往选择!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假如能忘却冰雪,她会欣然接受邀请。
与春共舞。忘了你的身影,忘了你的眼睛,忘了你深情的注视。冰雪一点点消融,化尽了,所有你的踪迹。
春天啊,我已经一无所有。
春天啊,实在我一无所失。
唯一的我,唯一的心情,唯一二十七岁的春天。
山岗上,一树杏花,幽香袭来。
三
我怀念,校园里圣洁的白玉兰,忧郁的紫丁香,烂漫的樱花,她们都曾经点缀过我的梦,给过我幸福的惆怅。
校园深处,哪个女孩重复着同样的梦境?
花儿,过了春天,总要凋零。
岁岁年年,实在花和人都不相同。
四
那管凄婉的箫,还在深深浅浅地浮动?那音色质感雅致低徊的风格,静若处子,人在无言中亲近久违的心情。
一些封存在记忆深处的飘忽的往事,鲜明如初。我一次又一次细细抚摩,落满尘间温度的亲情乡情和爱情,任由幽深玄远的箫声,如水一样,弥漫开来。
而持箫的男孩,如今流落何方?想当年,才华横溢不拘小节的少年,因一次醉酒负箫而往,一夜未回,潇洒而凄凉。遗憾的是,校园里,再也听不到,那样恬淡本原的箫声。
等待他的命运,是被逐出校园。被放逐的瞬间,你脸上擦过的是悲怆,还是豪放?想起《阳光与蛇》中牧师的儿子颜山水自我放牧,离开了校园,是否他们是同样的教徒?
双手沾满土壤的老父亲,该是用怎样一脸的惊愕?可是,也只有他能读懂你的目光。知子莫如父呵!
轻轻一笑,竟化解了所有的忧伤。
扛着锄头,一步一步地,走向土地。那管箫还悬于受中。你是土地的儿子,将为和着汗水和泪水的土地留下悠扬的传说。一声轻叹在身后……
偶然的梦里,有淡淡的芳香,一个长发飞扬的少女,还有一位老教授蹒跚地走过……
青青校园,恍如隔世一梦。那个少年有一个古典的名字:解月。
人到中年,蓦然回首,只道少年轻狂,不识愁滋味。多少的欢笑,泪水,洒在厚重的土地上。
是非功过,任后人评说。
五
夜深了。芳香的土地上,那悠扬的箫声依然吗?让我经常想起,校园里那如慕如怨的倾诉。它抚慰着化解着我的心,渐渐地感到一种平静和解脱。
这时,我的灵魂脱离躯体,悄然融于旷野,融于渺远的长空,人达到了无欲无求的境地,感受一份来自天宇的清纯音乐,仿佛置身于一个山明水净的地方。
岁月,是一位宽容的老人,让我们学会淡泊,忘却曾经的悲苦,快乐地生活。
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