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天涯(寒蓝色余诗)
梦在梦中,天在天外,水在水中。
树与树影,湖与湖面。
漂浮在湖面的风吹动倒影在水中的树。
隐隐绰绰,恍恍惚惚。
敢问路人你的幽怨,
你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你是谁,我是谁,谁是谁的谁。
谁在漂泊,谁在流浪。
谁在远方寻找理想,谁在黯然的黑夜等待天明。
谁听说草长莺飞的传说,谁看见梦里花开花落。
故事的开始,故事的结束,
故事的发展顺序,
故事终究虚构了谁的年华。
这是一个幽暗分明的季节,
这是一个黑白不分的时代,
这里灯火辉煌,这里柳暗花明,
这是一个花酒灵秀地,这是一片无可奈何天。
在哪里?在没有足迹的沥青路上,
这里,
飘满了外乡人失落的魂魄,
紧绷的脸与神经。
在匆匆的车轮子中消失,
将高速旋转的时光拧成一股一股的忧伤。
这里,
鬼一样的天,
散不尽的工业废气侵蚀了苍老的人间烟火。
在利益驱使下的人们,
像一个颠簸的三足动物在夜幕中离去的背影。
田园生活塑造的人们,
只是一声沉长的叹息。
深秋的死寂,初冬的寒气,
是那把小偷断在自行车锁中的钥匙。
是我锁住的沧桑,锁住的冰冷。
是命轮与时光之间的错往,
可是,
我锁不住那片凄凉的天。
锁不住黑暗与阳光之间的关系。
锁不住沉默的爱与潮湿的荒芜。
锁不住天堂与地狱的生死牌。
我羞愧的无地自容。
我用泪水凝结的耻辱是古老而遥远的痛苦。
小偷失落的离去,和他拿着半截钥匙的背影。
黄昏的柔情,狂怒的泪眼,滂沱的子夜,花开的梦里。
是谁写意了多情的诗篇,
让残留下的另一半钥匙失声痛哭。
这样悲惨的厄运,
在春雷炸醒时落花流水。
谁会为主灯的熄灭落泪,谁会为蹉跎的昨天哭啼!
谁会站在天桥上守候凌晨扫把星滑落的瞬间。
借上帝的泪水,痛哭沧烂的心。
醉生梦死的子夜,浪迹天涯的过客。
只有星星点点的星光,
偶尔,想起和我接吻。
我所弯曲的管子与胎具,
温存你铁制的灵魂。
我用整个世纪让你成长,
挥霍的青春以泪雨的形式洒向荒原。
产量!质量!电线机器,弯曲的胎具。
张着血盆大口的厂门,和狼嚎鬼叫的机器扩口。
弯曲了岁月的痕迹,弯曲了梦想。
发疯的欲望与贪婪,
在带着汗珠的制动管渴望飞上蓝天。
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与炒鱿鱼,
两张薄薄的书面警告足以断送这一世的沉默。
那些和我一样徘徊在厂子里的兄弟姐妹们,
拿着白华华的青春制着作华丽的葬礼编制着天荒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