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我
童年的记忆总在梦中浮现,
倒映出您用青春谱写出的诗篇,
那一幕幕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下放,关牛棚,成了家常便饭,
五岁之前的我就没见过您的笑脸。
时间就好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
一圈一圈的在您的身体上碾压,
形成深深的磨道,让你挺直的脊梁逐渐变弯。
您说这个不怕,怕的是他们不让您工作。
我恨那些不让您回家的人,
是他们夺走了您陪我的时间。
没人的时候我独自在别人小屋里玩耍,
偶尔的一声狗崽子,让我的心里好疼,
您知道吗?当时我有多害怕,
我紧咬住嘴唇不发出半点声响,
因为我是您的女儿,不会在他们面前丢脸。
妈妈看见我咬破的嘴唇渐渐失声,
她做了一个坚强的手势反复低语,
是无奈的岁月让您丢了那些时间,
也让我失去了童年应有的笑颜。
慢慢我的骨骼变得丰满,
您说要教我如何冲向蓝天,
当我在气流中上升时,我不敢向下看,
因为您的翅膀在慢慢的失去光泽,
无情的岁月在把您的身体烤干。
我给岁月下了咒语,仍无济于事,
您还是安静的告别春天,
在一个晴朗的黄昏羽化成仙。
那就请您在那里看着我,勇敢的箭一样的冲向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