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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三感

作者: 小丸子 来源: 未知 时间: 2010-10-27 阅读: 在线投稿

  中秋又名月夕。
  
  一早。
  
  在妈妈温柔的叨念中醒来。忽然,笑了。因为太久没听见妈妈喊我起来的声音了。一手把被子扯上来,紧紧地蒙住脸,真想就这样睡沉。永远赖在自己的床上,永远赖在温暖的家里,永远赖在妈妈的唠叨声里。
  
  ……
  
  车上,很久没有这样把车子塞得满满的了。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一个都不少地陪伴在我左右。蒙蒙的细雨把玻璃窗户吻得模糊不清。我依稀看到两旁倒退的行人,把头垂在妈妈的肩膀,闻着那熟悉的味道,陶醉了。有多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去喝早茶了?
  
  摸着高高的光滑的红木大门,挽着姐姐的手走进去。那一片全是温馨的气息。酒楼大堂里,正值喧闹的早市,金灿的灯光映着脸,好温暖。
  
  功夫茶,还像小时候那样。小小的精致的茶杯上有纹理清晰的花纹,飘着花味的茶顺着歪斜的细流倒进杯子,仿佛还能感觉到花茶倒进杯子溅起水花时杯子那微妙的颤动。烧开了的黑色水壶,壶嘴飘出一缕一缕白烟。白烟,好美,在半空遇上我们一家温馨的笑声,就害羞地消散了。
  
  我和姐姐低声说笑,谈着最近各自的种种事情。忽然发现,彼此相隔太久。两座城市安静地坐落在旁边,地图上毫米的相差,现实中我们姐妹却在遥远的两端安静过着各自的生活。哥哥还是会取笑我,笑我总是点很多东西,到最后总是吃不完。
  
  今天,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傻傻地把吃不完的点心抱回家。
  
  下午。
  
  关掉屏幕,听着柔情的音乐,低垂着头练字。好久没有接触毛笔的手指竟不听使唤了。砚台已经积满了层层的墨迹,很多天的忙碌之后我终于有那么点闲适去拿起再熟悉不过的毛笔在上面慢慢地舔着黑色的墨。落笔处,笔尖的羊毛顺着宣纸,自然,温柔地滑动。临摹那端庄的颜体,看着字间有力的菱与角,我还闻到那散在笔尖的淡淡墨香。那墨,那字,总在喧哗的世界中带给我宁静,在奔波的学涯中带给我感动。就这样,在黑白相间的笔墨中有了另一番陶醉。
  
  ……
  
  放下笔,打开屏幕。我还听到窗外有鞭炮的声音。雨中的郊区好宁静,比例巴拉的鞭炮在雨中疯狂似的歌唱。我在幻想,那飞舞的红鞭炮纸一定在刹那间被那雨滴调皮地打落在地面。
  
  想着想着,就扑哧地笑了。
  
  晚上。
  
  我们围了一桌子。菜香飘过,笑声回荡。谈着谈着,忽而发现爷爷奶奶比从前更加苍老了。奶奶走路是一拐一拐的,再不像那个拉着我的小手出去买糖果的奶奶了。爷爷的手不好使,再没有力气为我们烧一桌子的荤菜。大人像个小孩子,像从前那样,喝了杯烈酒,指手画脚地拉扯着工作上的顺意失意。我们小孩子躲在婶婶的房间里上网打麻将。婶婶抱起毛茸茸的小猫咪,疼爱得一直亲吻,我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婶婶那笑有点勉强。这时,我才想起这所房子少了一个人的呼吸。那个座位就这样空着,因为叔叔已经不在了。也许是出于感情的寄托吧,没有叔叔,婶婶更加疼爱小猫咪了。不知道,叔叔一个人在天堂过着中秋节会不会寂寞?不知道叔叔一个人睡在星星中会不会想家?
  
  回家的路上,我透过车上的玻璃窗看见路上那些小孩子手中提着红红的灯笼,一如儿时。曾几何时,我也那般童真地提着妈妈买的红灯笼在小街上满足地乱跑。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提红灯笼?什么时候开始中秋的气味竟在时光的奔涌中被悄然冲淡了?什么时候开始中秋的一切开始不断丢失?我任由手指在玻璃上乱画,画着那凌乱的线条。
  
  窗外,还在下雨。天堂,会下雨吗?
  
  如今。
  
  坐在电脑前,回想这一天的三份情感,打下这一篇长长的文章。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认认真真地全部看完。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不耐烦地把鼠标往下快速滚动。中秋,叫月夕。多好的别名。美,雅,有意境又略带伤感的别名,恰好对应我的心情。中秋,本是快乐的日子。可是我不知道怎的,无法完整地去笑。一天,有三感。早上,下午,晚上,不一样的感情,复杂的思绪只会越理越乱。还听到外面有零散的烟花声,“嗤”地一声我感觉到烟花跃进黑空的飞速。忍不住,掀开房间的窗帘,趴在窗台上看着那灰黑的天空,再没有圆月高挂。呆了一会儿,绝望地,放下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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