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温情
一
严文君和刘丽荣是通过别人的介绍相识的,那是2001年的秋天,文君离开了培养了他四年的母校,经过了艰难的抉择,他终于选择离开自己母校所在的城市,这一年大学生毕业已经不分配工作了,原来文君想在大学周围租个房子,继续学习考研,研究他为之钟爱的戏曲研究专业,可迫于生活的压力,他不得不暂时离开生活和学习了四年的热土。
列车呼啸着穿行在旷野中,已是深秋时节,庄稼已泛出淡淡的黄色,它要将一年丰硕的成果交给人类。此时的文君不再想这些,只感觉嘴边有点苦涩,眼睛汪汪的,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了四年前的一天。
二
不知咋的,那一年,天气反常,金秋十月,天气居然下雪了,雪花如柳絮般,好在天气尚暖,雪还没飘到地上就化了。文君要离开自己的故乡,到本省的河东市去上大学,望着这样的天气,严文君想:与其落在地上化掉,还不如下的是雨,还能增加点离别的气氛。“昔我往昔,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文君摇摇头,觉得意境很不像。那天父亲刚好不在,是大姐文莲送的文君。偌大的火车站空荡荡的,看来出行的人很少,那些操着南腔北调的人互相谈论着自己的旅程,有的人看起来十分疲倦,竟然躺在候车室外面的平台上睡着了。文君的眼前突然闪现了个亮点,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郎斜倚在安检器附近的座位上,戴着大耳珰,真不怕把耳朵给拉豁了,还插着耳机,听着那近乎歇斯底里的音乐,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一种很漠视的眼光看着周围。
在文莲的帮助下,文君很快地办好了车票,上了站台。大多旅客们已在列车员的导引下排成了两列,也有些乘客为了能提前上车抢到一个座位,在那儿手足无措地不知该站到哪一列。
列车员用她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一直在喊:“都有座位,大家都站好了,都有座,车厢空得很。”
文君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捻着车票,火车鸣了一声刺耳的汽笛后,火车终于进站了。车门打开后,人们簇拥着往出挤,还有攒足了劲,扛着大包往上冲的。文君紧跟着那位时尚的女郎,上了车以后,迅速找到了一个靠车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立马打开了车窗,一股新鲜的空气吹进来,使整个车厢浑浊气流通起来。不一会儿,车缓缓开动了,文君不停地向大姐挥手作别,直至大姐的身影在远方成为一个圆点。文君的眼睛有点湿润。
三
对于这次的回来,严文君实在不想多说什么。不知是命运捉弄人,文君一直想走出大山的梦想终究没有实现,记得他曾在在自己的梦境中出现过这样的场景:梦中的他不停地在满是玉茭的绿色田野里奔跑,当他实在跑不动的时候,睁眼一看,原是到了一个悬崖旁。梦惊醒了,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和这个梦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至少也是在暗示着什么。小时候,通过看《三国演义》的连环画,他就知道了图谶之学,记得那些小说里总是提及“主星暗淡,客星明亮,于主不利”的话,文君是相信唯物论的,他还早早地入了党,但他同时也相信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联系,也可能是村里人所提及的运,这种联系或运可以影响到人的前途。带着一种极大的遗憾,文君来到了城郊的一所中学,开始了他人生的一段恋情
四
他们的相识是通过本校的一位姓耿的老师认识的。耿老师和丽荣原先是一个村的,后来丽荣的父亲有钱后,就在城里买了房,搬到了城里。耿老师颇知道丽荣家的情况,他在学校和文君是一个宿舍的,平常没事,和文君说了很多丽荣的情况。文君知道丽荣爸爸养了好多车,又开着一个厂子,丽荣就在她爸的厂子里当会计。耿老师一再向文君叙说,说丽荣长得可漂亮了,说的文君有点心动了。至此以后,他和耿老师成了忘年交,耿老师说话有点沙哑,但社交面特别广,知道的事也很多,县里、局里那个领导的七姑八姨,耿老师都能如数家珍的给你详细道来。文君打心眼里很佩服这个上世纪60年代的老知识分子。他们没事的时候,就经常在一块闲聊,有时还小饮一下。耿老师原先是一个小学教员,在很多山庄窝铺的小学待过,后来他年龄大了,局里就把他调回这个离县城较近的中学代历史课。耿老师可谓是把他的整个青春年华都献给了教育事业,可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得到提拔,兼之娶了一个只知道锅头、炕沿的农村老婆,他觉得生活没有一点情趣,因此他不免发点牢骚。文君认为耿老师的知识水平很高,即便他这个高师院校毕业的高才生有时也得向他请教一些问题,耿老师对于情趣相投之人,说话总很多。耿老师好抽烟,也好喝酒。宿舍里,烟蒂仍的到处都是,连床的夹缝里都有,不过听耿老师说话却能够增长见识。自从耿老师给文君介绍了丽荣后,他们就有了共同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