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鱼的渔
天空很蓝,湖水很清,偶尔吹来的春风,带给湖面一丝波涛。
这是一个为蓄水发电而修的人工湖,湖面不大,也紧挨着这个叫“鲤鱼”的小镇。湖边有一家化工厂,原来是国有企业,现在私人承包了。
湖边有一个钓鱼的退休老头,认得他的人都叫他“老李头”,悠闲得很,一边抽烟,一边望着湖面。
这时,有路人走过来:“老李头,还有心思钓鱼啊,这里早就没有鱼啦,你啊,白忙活!”
“哦,我以前经常来的啊,有大条的鲤鱼,还经常来游泳呢。”
“即使偶尔有鱼,那也有毒,这几年,附近的化工厂把废水直接排到湖里去了。”路人善意的提醒。
“哈哈,那你就多担心了,我原来就在厂里上班,放心吧,排出来的水都经过处理好啦。”老李头一副自信的样子。
“你啊,这几年化工厂私人承包了,谁还用那些处理设备啊,都没有人敢喝湖里的水啦。”
老李头笑了笑,继续钓自己的鱼。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老李头真的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
终于,老李头按捺不住了。一回家,就责问了在化工厂当厂长的儿子小李:“你不是说现在厂里的排污都经过了环保局验收的吗?你不是说湖里的水现在都还可以饮用的吗?你高诉我,那湖里的鱼呢?”
“爸,你一定是听那些农民胡言了吧,他们每年都过度捕捞,还有人到湖里炸鱼,哪里还会有鱼,要是我真的把废水直接倒入湖里,那湖水还会这么清吗?再说,每年不是环保局都鉴定了吗?环保问题啊,都要经过厂里股东大会审核。爸,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啊。”
其实,小李知道,在父亲面前,什么也不能多说,父亲总是摆老党员的姿态,什么都为大家想。小李知道,母亲过世的早,他不能让父亲再为自己操心了。小李知道,这些年自己往湖里排的都是无色无味的剧毒废水。小李知道,父亲是不可能钓到鱼。还有,要是父亲知道厂里的废水只是沉淀后就倒入了湖里,是送给环保局局长的别墅才换来每年的水质合格,这还了得,那还怎么赚钱,自己的洋房,自己的小车,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都会化为泡影。
听了儿子的话,老李头默默盘算着:我一定要钓一条大鱼给大家看,让大家都知道湖水是干净的,打消大家的顾虑,让大家都相信自己,也让大家想信他的儿子。
时间就在不经意的来到了深秋,每天,依然可以看到老李头独自湖边垂钓的景象。
“鱼,好大一条鱼,大家快来看啊!”
终于钓到了鱼,老李头惊呼了起来。
“快把它放了,不能吃!”“把鱼埋掉吧!”“不要带回家,那可能有毒。”“前几天鸭子都毒死了好几只,更何况是鱼。”“……”很多过路的人围了上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
“大家不要怕,我把鱼吃了,明天你们一定还可以看到我来钓鱼。”老李头没有听大家的话,执意的把鱼带回了家。
“有鱼香哦,我要吃鱼,我一定要吃鱼。”老李头的孙子刚刚放学回家就闻到了鱼汤的鲜香,囔囔着要吃鱼。
“哈哈,吃鱼可以,但一定要把鱼头留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我老李头湖里钓来的鱼。”
老李头还拿出家里的好酒,趁着今儿高兴,和孙子把鱼带汤吃了个精光。
“爸,儿子,开门啊,我回来啦。”小李一连叫了好几声,没有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