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以后大家会慢慢知道宽容的好处，让一步天不会塌下来的。这就是所谓的多元的世界、多元的空间。”著名艺术家陈图画昨天做客解放日报第25届文化论坛，纵论《多元视角和文化宽容》。

　　“我平常不对人说宽容这句话，由于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没有资格宽容一个人，那就是说另外一个人也没有权利宽容我。”陈图画说，自己很小感受到一个家长的宽容会给孩子带来什么，可今天发现还是有很多家长对孩子一点不宽容。或者纵容，但不是宽容。“当然我没有权力这么说，我没有调查过。反正是比谁凶、比谁狠、比谁不让、比谁贯彻始终、心狠手辣，在中国会成功。大家应该比我更有体会。”

　　陈图画1978年考进中心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班。1980年以油画《西躲组画》蜚声国内外。1982年，陈图画以自由画家的身份移居纽约，2000年至2004年任清华大学特聘教授。人性情感和人格气力是陈图画艺术创作中的一大特质，也是他自身情感品格的自然体现。

　　“有句上海话，对侬客气侬当福气。我回国以后痛感这句话，我经常想到这句话。”陈图画说起一个细节，“开车一上车道你就知道，稍微让一让几十辆车就从你身边过往了，没有一辆车会让你。这也没有关系，我让。但是一年365天，你天天要见到这个情况。只有一个办法我也不让，我得抢，我不抢我上班我要迟到，要紧的事情办不成。”

　　陈图画以为，中国文化里头还没有形成双向宽容这么一个传统。“在中国，你假如宽容对方，对方就得寸进尺，你假如宽容对方，你宽容的那个人会把你吃掉。”他说，“我就推想，为什么在中国文化里边这种双向的宽容会非常困难。你看，你一宽容你就要出局的。”

　　“我们每个人的私人经验实际上是尽对不能宽容、尽对不能退让、尽对不可松手、尽对不能心软。一不留神就没你的事了，最好的结果就是没你的事了，最坏的结果你就没了。”陈图画说。

　　但陈图画表示，改革开放30年让更多的空间出现，宽容的局面一点点形成。“我不相信靠一种教育、尤其靠一种自我教育、靠一种道德气力可以让一个人宽容。我更不相信一种道德要求可以让一种权力结构宽容。我只是知道假如给你不同的空间，你在这个空间里你知道外面还有一个空间，这个时候你奈何他不得，他也奈何你不得，这个空间不管是窄还是宽，就有可能发生我们称为宽容的苗子，这个时候事情会往良性那儿走，而这良性的空间没有这30年改革开放，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