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记这一春的浅念
惟记这一春的浅念
文/水如烟
part 1
仲春,一直都在安妮宝贝的小说中沉溺。把她的小说,下载得手机中,闲来便读。
三月,东风微冷,我往书店买来她的《莲花》。淡紫色的封面,逶迤的字体,触摸在手中有些粗粝的纸张,内心踏实而稳妥。
有人说安妮宝贝的小说只会带给人破碎和疼痛,姗姗说安妮宝贝的小说太小资,浅薄,宁说,他不喜欢这种甜腻,细弱的文字。可是我恶俗的迷恋上她。
喜欢里面大段大段的平静寂然的叙述,缓慢的,自恋的,像是一条安静的小河,在嘈杂的人与物之间流淌,它不曾带来或者带走什么,它只是静静的流过,以自己要的方向流过....
爱上里面一个个疏离寡淡,内心汹涌的灵魂,那样肆意放纵的漂泊,至死都无法停止的流浪。
对于自己所不知的事物,我总是怀着一份敬畏之心。诚如我在她的文字里所感受到一种另类的生活方式。
它所拥有自由强大的内心,迷茫不循分的思想,以及昏暗,漫不经心的步调,是我从前乃至终生都不会遇见的的,那种***露于一切繁华表象之外的真实让我始终无法逼视,它映照着我内心的软弱和妥协,在它眼前只觉得可耻。
part 2
文字于我是一段华美的梦境。
文字或许不能全部表露一个人真正的内心世界和感情纠结。文字只是向着那些展开在眼前的繁杂人事,不管不顾的迎上往,记录并映衬那些蛰伏于表象背后的那些或疼痛,或快乐,或龌龊的感受,带着些微个人的特质,直至抵达内心。
在每一个寂静的时刻,某些不循分的思绪蠢蠢欲动,无故的游移在边沿,灵魂在渴看着依附和停靠,执笔,我在光洁的纸面上沉湎。那一刻,所有的欲看叫嚣着尘埃落定。白日里在菜市场琐屑较量的庸俗女子,此时放纵在格子间衣锦夜行。落满灰尘的灵魂,轻轻的抖落一地,轻快的越过高矮的山岭,孤独而自恋的行走在黑暗中,没有人看到我的笑脸。
part 3
犹记得年少时着一件白棉布裙,站在绯红木棉树下,璀璨天真的笑脸,那样没心没肺,像是盛开的繁复白色花瓣,自持而皎洁。
攀爬过缓慢艰涩的成长,隔着模糊的时光回看,曾经的干净笑脸,让我气短。
再也没有穿起纯白的衣衫。衣橱里那几件白色的衣裙委屈的蜷缩在角落,起了摺,蒙了尘。偶然还是会拿出来,轻轻的抚摩那些柔软的质料,热的棉,凉的丝,迷恋滑过指尖美好的触觉,像是一个迟暮的美人揽镜自怜。
只是再也不会披它们于身上,那样刺眼,不含杂质的白刺痛我的眼。感觉自己再也配不上它那份无暇和纯粹。它的雪白的光羽,越发映衬出我的颓败,像是腻在牙齿间的黄,猥琐于时光里。
part 4
朋友见过我的照片,笑言,烟儿,你的眼神太过凌厉。
我说,我只想看清***。
看到***就会不再快乐。
我不想活在欺骗中,宁愿不快乐。
即使面对一个陌生人,我的眼神也是直接而放肆,有时会让人无所适从,可是我依然无法改掉自己的习惯。
听一个人的故事,我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往研读它背后那些环境,背景,成因。看电影,我的眼神总是会穿过主角,落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脸上,看他细微的表情。我不想只是看到繁华热烈声色,我更愿意接近深处的黑暗和不得已。
诗经有言,如得其精,哀矜而勿喜。可惜我没有儒家的仁厚,也无佛的超然,看透了太多的虚伪,只剩哀而无悯。满目疮痍的生命,只剩荒凉。我依然是那个不彻底的人,只是看透,并无超脱。陷在自我掘凿的陷阱里,不复单纯,耽溺其中的尽看,不得救赎。
part 5
人,大抵都是有些不彻底,没有断然的爱和恨,悲或喜,来往之间犹疑。总是一个不住回头看的人,在那些回不往的往昔,我的心遗失在旧时光。回忆,总是一个顽固的小东西,它折磨你某处神经,不得安宁。我不断的纠结在已逝的过往中,逼问自己,我的离开于当时是否已是最好的决定。只顾前尘,不看后路,我日复一日的沉沦。
某个清晨,看着镜中苍白颓废的自己,没有一丝生气,顿生憎恶之心。抄起手中的玻璃瓶狠狠的掷向那张可耻的脸上。我清楚的听到镜子清脆的断裂声,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轰然间破碎在地上。一片片的破碎,依然映照出狰狞的笑,冷冷的嘲讽。打坏的是生活虚假的颜容,打不碎的却是内心深处不自觉的禁锢。
面对生命,我始终学不会果敢。若有来生,我惟愿遇见自己,能再次走过曾经走过的蜿蜒,寻觅那个最初和最真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