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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星瞳,此生为你最后一舞

作者: 迷失站长 来源: 网络转帖 时间: 2011-11-16 阅读: 在线投稿

暗夜星瞳,此生为你最后一舞

  文·楚倾城

  “此姬之舞,只应天上有!”陈王的一句话,她从此有了“天姬”的名号。柔若无骨的腰肢,一行一动间都灵性而潇洒,布满着妖娆的***。任何一种音乐响起,无论江南的丝竹、塞外的铁琶,天姬都能以最曼妙而契合的舞蹈来诠释音乐。

  每当起舞,天姬都会在腰肢乍动的一瞬将自己沉醉于乐舞之中,仿佛身边再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切事物,天地之间,只剩一个起舞的天姬。这时的天姬已不再是一名卑贱的舞姬,而是天宫中的仙子、佛画里的飞天!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时而轻巧、优美,时而矫健,、潇洒。身姿婀娜,舞袖婆娑,观者莫不畅快沉醉。

  起舞时,她是一顾倾城、傲视王侯的天姬,褪下舞裳后的她,只是沉默的名叫涟漪的小奴。再超脱的舞着,也究竟只是奴婢之身,纵是她有着自矜的风骨,亦不能免“只博笑而”的伶人身份。

  涟漪出身于陈王宫的教坊,母亲是教练官妓的舞娘,父亲是教坊从西域聘来的琴师,似乎她作为一名舞姬的命运是与生俱来的,除此别无选择。涟漪自小形容俊逸,骨轻若无,还在母亲怀中便会随听到的音乐节拍扭摆,一双特有的深紫色的眼眸更是蜿蜒流转,教坊的同寅都对涟漪的父母赞她是为舞而生的。

  十岁那年,教坊的一场大火将涟漪变作孤儿后,她便成为陈王宫中的一名舞姬。青春正好时,一名舞姬若不能被陈王赐与幕僚为妾,那等到再无力登台一舞时,便只能做宫中的杂役使唤或充为官妓。所以舞姬们虽专注于舞却不专心于舞,舞蹈对于大多数舞姬而言,是脱往贱籍的敲门砖。只有涟漪不同,这曾经笑脸明媚的女孩儿,在失往至爱她的双亲后,舞蹈便成为她世界的全部,正因是心无旁骛的为舞而舞,才更让她美得如同精灵。

  陈王是当今天子唯一同母的胞弟,性行仁厚却无大志,将属地的管制都交付幕僚来处理,逐日只邀文人墨客饮宴作乐。饮宴之欢岂能无歌舞?是以陈王宫中舞姬颇多,且羌、狄、胡、戎等异族舞娘也都有数人,涟漪为人谦和无争,只一心向同伴们学习舞技,数年下来,已是博采百家之妙尽溶于一身,任何一种舞蹈都能出神进化的演绎。

  舞姬十四岁后方可于宫宴中献艺,当涟漪第一次出现在陈王的晚宴上,踏歌而舞时,席间宾客们惊艳若狂,陈王更不禁呼出“天姬”之名,当时素有才名的文豪沈天歌老先生亦在席间,在从涟漪的舞蹈中惊醒后立即挥毫:

  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销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船、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冷惊起。

  其他席间宾客亦不甘落后,纷纷临席泼墨,所作之佳句多年后仍在陈王属地被广为流传:

  “南国有佳人,轻巧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炎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往逐惊鸿。”

  “汗浥新装画不成,丝催急节舞衣轻。落花绕树疑无影,回雪从风暗有情。”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叫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等等,不一而足。

  更有图画能手当席绘出一幅“天姬起舞图”赠予陈王,途中舞袖翻飞的涟漪身段淋漓紫眸氤氲,使人顾而忘神。

  从此之后,天姬之舞便成为陈王每宴必有的助兴节目,只是以后天姬再出场时都会面罩轻纱,传说中天姬有着尽代容颜,她不想众人因被她的相貌吸引而忽略了舞姿,便宁将倾国倾城的笑靥掩在轻纱之后,但就算如此,她那双露于轻纱外婆娑闪烁的深紫色眼眸华光流转,仍惹得陈王府的众多宾客多次请求陈王将涟漪赐与他们,儒雅的陈王总是笑而婉拒:“天姬是内人之爱,不敢夺之”。

  陈王妃闺名羽娘,出身江南看族,父兄在朝为官者众,被赐婚于陈王后两人始终相敬如宾,王妃虽一直无所出,陈王却始终未纳过侧妃,其恩爱可见一斑。

  然而此时,一向深得陈王与王妃宠护的天姬涟漪,正坐在一辆热帐旅车中,随陈王向天子进贡的车队正缓缓行向京师。涟漪脸上依旧是一袭轻纱,但那轻纱下的尽世容颜之上却添了一道赤色伤疤,在她右腮上凛冽的狰狞,紫色眼眸中情绪复杂,辨不出是喜是愁、是幽怨是愤恨。车轮札札的长队身后,留下一段宫闱禁事,在人们的耳语中流传——

  天姬舞若天人,颠倒众生,连一向仁人君子的陈王亦不能免,在一次欢宴后趁醉欲临幸天姬,若换做别的舞姬碰到这难逢的机会早就软语温存投怀送抱了,究竟能做陈王的侧妃要好过现在舞姬的身份千百倍。但一向静默的涟漪面对醉态难禁的陈王时,竟决然的摔破案上瓷瓶,用尖锐的碎片划破脸颊。当那浓的化不开的鲜红沿着天姬娇嫩白净的肌肤滑下,在她一袭素色舞裳上开出朵朵绚烂时,陈王蓦然酒醒,羞愧离往。

  当宫人们急切将此事告知陈王妃时,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怒斥与哀哭,陈王妃依旧不动声色的品茶,持盏的手不曾颤抖分毫,待一盏茶尽了,她才缓缓的叹了一句:“可惜了那官窑特制的梨纹瓷瓶。”

  陈王岁贡的车队才刚刚离开属地,京城的达官权贵们就已经翘首企盼了,这传说中的佳人到底有多妖娆妩媚,能令一向不屑女色的陈王醉后失态,却不忍威逼,终极在天姬的请求下将她进献给天子——“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有志之士都以能报效朝廷为荣,又有哪个舞姬不想在天子眼前献艺呢!这样决尽烈性而又温婉娴静的女子将带给京师什么样的动人舞姿?

  天姬作为朝贺天子寿辰的一件礼物,与一同进献的十二名舞姬将在君臣同欢的晚宴前献舞。天子寿宴在清泽殿前举行,夜幕之下,辉煌的各色彩灯黯淡了天边的群星。天姬面覆轻纱身着霓虹彩裳,皓腕与足踝上都缠着缀满铃铛的金钏,盈盈一握的腰肢间也用银丝系着纯白色的兔绒球和五彩琉璃坠,青丝绾着端庄的盛世太平发髻,层叠的裙摆上流苏曳地;玳瑁发饰旁数支珍珠攒就的宝钗光华流转,与耳上的翡翠环饰相映生辉,连指甲上也镶着宝石,一派舞着艳服。出场时那一刻,天姬星眸璀璨,堪比月空时而升腾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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