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成海
我抱着一池泪水,狂奔向海。
我站在木格子做成的窗户旁,被浑浊的玻璃隔开了外面的空气,花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窗外面被风拖曳的大树,看见树叶随着风的轨迹滚落地面,又翻转着旋上高空。
假如你也在,你是不是就会问我在看什么?
假如你也在,是不是我就可以对你说“霜降了,记得保热”这样的话?
假如你也……
可惜你不在了。
我天天努力工作,努力学习,学好多东西。我还在写文字,写那么多那么多像之前你看到过的文字,边想着你,边写下方块的铅体,又有好些是写给自己的,放在文件夹里,传到网上,再也不敢往翻阅。等着它们就这么老往了,或许泛黄,或许生出青苔,或许也已经如脱落了白灰的墙皮,看得见里面的土坯,斑斑驳驳,龟裂成纹。
你离开了这么长的日子,我没再跟谁说过话,再也没有说过那么多,那么热和热切的话。由于你不在了,再热切的话即便脱出口,也已经变成了冰渣子,喀啦啦,碎落了一地的晶莹剔透,你听不见,所以,我宁愿沉默不言,害怕破了伤口,疼了自己。
由于我没有创可贴,只有你有。
后来,我从日记里找到了时间。我永远都记得,从上一个夏天开始,你不在了,也就从上一个夏天开始,我学会把手放在左胸口,学会大口呼吸走路,大口呼吸吃饭,大口呼吸睡往和醒来,学会这些,似乎要比在工作和学习上花的时间还要多,可是,我还是很努力,就像你还在时候一样的努力。
我一个人站在一窗之隔的屋内,窗户很严实,听不见风撕破空气的尖啸,阳光的角度恰到好处地射进屋子,落在我的身上,脚上,热热的,软软的,一点都不挤,就像你握着我的手放进你的口袋里,慢慢升温,慢慢回热,慢慢……
此往经年,这样的温度,我再也奢求不到,再也消受不了。
“别再随着我进进我的梦里了。”
“你往哪,我跟哪。”
相濡以沫,却不能相忘于江海,终了,相思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