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如古
我是披着夕阳的余辉进进圆明园的。
我知道它的大门已修整得威武而堂皇,也听说从正门进往能看到怒放的玫瑰,笑吟吟的勺药,假石山的奇形怪状,依依的杨柳与净水调情,船上玩童的嘻闹。我不明白我怎么就选了一条除民工正在为整修园子搬动石块外无一个游人的小路。我几乎是穿行在绿色的田野中,脚下是土壤做成的路,远处隐隐约约有几户人家,耳边偶然出现断断续续的蛙叫,路旁是杂生的野草。
在不知目标前行中,一种神秘感包裹着我,真希看小路一直延续下往。
双眼中是黛青色树,绿色的秧苗,兰兰的天,和即将带来黑夜的雾霭。完全是在忽然间,一个巨人的骨架散落在我的视线内。我停止了前行。
西边,燕山的余脉沉沉地埋进地平线,它的上面是色深度逐次递减的中间色,此时霞光已在人间散尽,那轮夕阳如火似血红彤彤映在西天,它正缓缓地掉进地底。巨人在一个四方开的台子上,灰白的骨架有的直刺天穹,有的屈折僵卧,有的埋首于泥中。
那是圆明园的西洋楼遗址。小路将我带到了一曲戏的***。
圆明园是“一组高大奇诡的西洋式建设的统称,其中包括谐奇趣、美淮笼、方外观、远赢观、海宴堂”,总之,金碧辉煌,无与伦比。
一把火顿成废墟,就象夕阳之后的黑暗。
如今的圆明园即是游园又是纪念馆,这如同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在纪念馆中我们抚摩残骸,走进阳光中我们全身心地拥抱友谊。我们的沉痛、我们的肃穆如同天边一抹云彩,刹那间就变形。世界就是两极,鲜血是友情灿然的笑厌。人类是两只手的动物,他的一手紧握这一极,一只手同时托着另一极。
夕阳在新月的周游后,寂静的黎明中又以崭新的面目升起,残骸会合扰回复巨人的气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