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的土地
山里人住在山窝窝里,高高的山相互拥抱着把山里人圈在一起,于是就有了像“沟老头、张家咀、旮旯”这样因地形而得名的村子。村子里人未几,百来十口,但祖祖辈辈都星星月亮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
山里人整天都在土里“泡”着,睡土炕、住土窑,在田地里一遍遍地刨,没有说那一天与土不打交道。春天要种,山里人恨不得把土坷垃一下子打坏、整平,好让自己梦想的苗儿顺当当地从土里爬出来;在夏天,不畏三伏的人们,还是在田地里忙着,汗珠子滴滴答答地渗透到庄稼的根里;秋天是最兴奋的时节,山里人一年的收获和希看都寄托在庄稼身上,土地生金的期待都化作了现实。
山里人最疼爱的是土地。他们口中有一句话:是土地养活了咱们。无论是山头,还是沟峁,山里人决不让它荒着,他们大多都种上油菜,仲春里满沟满洼的一片片灿黄,在阳光下金子般流淌。每在农耕时节,家家户户都比赛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把生土犁熟、梳整,这才等着一场春雨过后埋下籽种。山里人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耕作着,一锄一犁地让生命滋润着土地。
山里人一辈子都在土里滚打摸爬着,土地情结在每个人心头上都烙下了印记。刚出生的小孩要用细绵棉的土擦洗着出往湿气;会爬会走了便整天在土堆里上上下下,捏泥人、砌土房;长个半大能干活了,父母下地少不了随着往添把力。山里的孩子在土里长大,脾性也像土地那样厚诚,走到天南海北都完全忘不了哺育了自己的黄土地;山里的老庄稼汉们,抽旱烟,喝黏茶,一生日出日落,一镐一锨地生活在土地里,就连离开人世要到阴府里往,也忘不了告诉儿女们在自己的棺材里送两锨土,好让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呼吸土壤的芳香,让土壤的香味带着自己再来人间转转。
山里人呀,我的祖祖辈辈,你们一声默默地劳作者,自己的汗水是庄稼的甘露,肥沃的土地养活了自己,土地就像你的儿子一样,是你生生不息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