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在离我们越来越远
此刻,夜未深。窗外是呼呼的风声。
在老家的父亲和继母大概已睡熟了吧。
父亲和继母上午送板栗和鸡到南京来,我往接,顺便带父亲往医院看手指麻的毛病。在我和父亲上楼下楼,经历过挂号、看病、拍电影,排队,排队,还是排队的时间,再看见继母时,继母已经靠在医院的座椅上睡着了,一只脚踩着板栗袋子,一只脚踩着装鸡的口袋,怀里抱着皮包,头朝天仰着。
我轻轻一碰,继母便警醒过来,说:我没睡着。
父亲和继母早晨四点钟就起床了。
我们都感叹,住在山里很不方便。父亲笑着说,明年就好了,林场也拆迁了,在镇上能分到九十平米的屋子。我问山上防火呢?父亲说林场已配了一辆消防车。如今,只有父亲和继母两人住在山上看山护林了,山下直到镇上大大小小的村子都已拆迁了。
往年过年,我回家时,柏油路已修到山上。继母送我们走时,指着山里隐约可见的宫殿似的屋子说,那是南京人来养狗的,那狗长的像小牛犊子,我知道是躲獒。又指着柏油路边高大成群的屋子说,这是种植蔬菜的,蔬菜从田里摘下来,上流水线,真空包装,汽车直接送到南京的超市。又说,这里是养奶牛的,那里是养兔子的,等等。
可我眼里看见的都是空缺!
那些我曾经熟悉的快乐的乡村不见了,老井呢?桃树呢?西瓜田呢?小路呢?炊烟呢?——
什么都不见了,我所能想起来的。回忆起来的往事,已经找不到时间、地点、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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