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善良的桥,外婆我爱你
啊,善良的桥,外婆我爱你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句耳熟能详的民谣又伴着惆怅的秋风,盘旋在我的心底。外婆,我又想起了您,想起您牵我手走过的一座座桥……
桥的欢乐
外婆生活在一个水乡,我也在那里出生。水乡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桥。外婆常说:“我在桥面老往,你哟,就一天天爬着桥墩长大。”
印象最深的是外婆门前的那座竹桥。在众桥中,它是最大最长最可爱的。碧绿的桥身,衬着蓝蓝的天,倒映着脉脉流淌的溪水中。此时,我还要不顾吃力地倚着桥栏,接过外婆手中的野花,一朵朵地掷进水中。外婆总爱逗我说:“看,水中那个倚着竹桥的小猴子是谁?”“我啊!”我尽不犹豫地回答。忽然,我意识上当了,推搡外婆喊:“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是你!”婆孙俩笑成一团。
笑声瘙痒了竹桥,吱吱作响;笑声渲染了小溪,丁冬奏乐;笑声震撼了树林,沙沙而唱。
啊,竹桥,你摇曳着我儿时的笑声,记载着我童年的梦,你是我童年的欢乐。
桥的悲哀
出家外游总要经过美丽的竹桥,而回家途中不得不踏过那用旧木搭成的木桥。
我不喜欢走木桥,它旧而不牢固,走上往夸张点像荡秋千,而且桥上桥下总散发着木头腐朽的臭味。最怕是那随处可见的旧钉子,恶狠狠地朝我瞪眼。大人穿着胶鞋,倒不大在意,而爱赤脚的小孩子们恨不得脚趾头也长着两只眼睛。
我的脚被刺穿了。在那个***雨霏霏的傍晚。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张脸,沧海桑田,哆嗦颤抖,老泪纵横——外婆的愁容啊!她哽咽着,努力蹲下,从怀中取出那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湿透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拭往我腿上的锈,口中喃喃道:“哦,不痛,不痛……”此时,我肉体上的痛已无足轻重,但外婆伤心的脸却掀起了我伤心的一层又一层波浪,悔恨的浪,内疚的浪,悲哀的浪!
木桥啊,你铭刻着我童年的伤痕,艳服着我童年的泪,你是我童年的悲哀。
桥的善良
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变化翻天覆地。竹桥,木桥陆陆续续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千篇一律,冷冷冰冰的石拱桥。竹桥美丽迷人,令我念念不忘;木桥固然丑陋,但它有我刻骨铭心的痛。
那时,只有那爬满老纹的手给我抹掉没完没了的眼泪,只有那蹒跚的身影寻回我撒手而奔的足迹,只有那颗豁达的心包容我呼天唤地的哭声,蛮不讲理的抱怨——外婆啊!
当我仍为拆桥一事耿耿于怀,感伤伤神时,外婆不知不觉地倒下了,仿佛比拆桥还快,比风还轻。我的身边从此空空如也,不再有热和,安慰和扶持了。一切静静地来,默默地往。苍白的土地把我与外婆无情相隔,苍白的泪珠从苍白的脸上一滑而下,“丁冬”地给苍白的天空留下唯一的音符……
光阴流逝,如今想起,外婆的爱正像一座桥啊!热和,可靠,牢固。无论我脚跺得多厉害,它都支持我,伫立不倒;无论我手摇得多猛烈,它都饶恕我,稳如泰山。
外婆,是您这座桥把我快乐而平安地度过童年的河流,到达少年的彼岸。
热爱啊,慈爱的外婆!神往啊,善良的外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