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情怀
-----回忆过去总是泪水洗面,现在现实依然寒苦伶仃。晚上床头枕边,总是以梦想充实自己
------祝宝良
夜深入静万物变化悄无声息时,我时常沉心细想。想那过去的岁月,更想起,去世多年经历了人生坎坷的爹娘。多少苦涩辛酸与自己为伴,一件件往事使自己泪水落干。
我十几岁时,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就不好。因为家里唯一的壮劳力父亲,患了不能干重体力活的病(肾炎)和常年离不开吃哮喘药体弱多病的母亲,还有我们一群要吃要喝的孩子。
有一年散了生产队,家家有了自己的田地,种地的庄户人没有生产队的束缚都想大干一番。患着病威严而又勤劳的父亲自己也开了个豆腐坊。每天起早贪黑磨豆腐与买豆腐,结果几个月下来,父亲脸上又出现了浮肿,磨豆腐是辛苦活自然就干不了。
有一年春天,我们家为了浇菜园子要挖个土井,父亲本来在上面摇辘轳,后来父亲闲我们笨手笨脚就亲自下了井。结果冰冷刺骨的井水使父亲受了阴寒,腿受了毛病,双腿总是痛。当父亲的病再次严重住院出院回家后,腿痛得就不能动了,一直在炕上躺了两年多,直至离开了我们。
父亲去世的前一年,我正读初三。父亲为了供我读书,停止了比我小三岁弟弟的功课。那时我每每放学回家,见父亲躺在炕上的摸样,我时时跑人村外田野里偷偷落泪。痛恨自己无能,痛恨自己读书却让小弟弟下田劳作,还让含辛茹苦的母亲省吃俭用维持生活。
一次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自己辍学的事告诉了父亲。吃饭的父亲瞪起了眼睛,把咬了几口的半个窝头子扔在我脸上,对我吼道:“你给我滚!不孝的东西!”
父亲的威严是无比的,转天我又背着书包去了学校。父亲去世了,生活的全部重担落在了虚弱母亲肩上。母亲对我们说,任何人都在艰难的时候度过,没有过不去的桥,我们不要向生活低头!
这一年我家成了全村也是全乡经济困难户,因此有了民政局每月二十元的经济补助。看着瘦小的弟弟成了壮劳力,看着母亲五十几岁就鬓发苍白,看着十几岁的妹妹进了纺纱厂。一切一切使我怎能在走入学校!怎能在静心读书?加上没有了父亲的尊严,父亲去世两个月我就离开了学校。当我放弃书包肩上扛起锄头时,母亲对我说,“孩子、你还记得你爹骂你不孝东西的话吗?”
近十年时光,我数不清地在我读过那所乡中学门前经过,只是望望那中学的校牌,倔强的我一步也不敢迈入学校的大门-----是因为太喜欢读书还是因为那里有我太多情感的梦想?直至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生活的清贫丝毫因我的退学而没有改变,看着母亲省吃俭用真的到了不敢吃不敢喝的地步,花一分钱都精打细算的时候,我又感到自己的无能。然而母亲从没有说起我们无能,她用多病的身躯和坚韧的毅力支持着我们这个家。除了本来具有得农家妇女的贤惠又学会了我父亲的吃苦耐劳。从来没有被生活压垮,从没有说过怨三怨四的话语。生活清贫,可我们很少见母亲落泪。
四五年的时光,我们的生活才有了好转,可又到了该给我和弟弟盖房娶妻的时候了。这时候母亲也积劳成疾,哮喘病一次次严重一次次去医院。干点吃力的活儿总是肺活量不够总是哮喘咳嗽。可我和弟弟也是壮年了,田间活儿太忙母亲才去帮帮我们。
我结婚了,在母亲的眼里我总算有了自己的家。结婚后因为房子少,我和妻子一年多时间和母亲弟弟妹妹在一起居住,直至弟弟快要结婚时,我们才分了家单独居住了。
一天下起了大雪,我和妻子包起了我们和母亲分家后第一次饺子。当饺子熟时我媳妇她捞出第一碗,我就亲自给母亲跑着端了上去。当母亲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饺子时,脸上流下激动地泪水也露出了幸福的笑意。看着母亲那高兴的泪水,胸中苦涩的我同时暗暗发誓;娘!弟弟结婚后,我们一定好好伺候您,让您天天这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