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深情,只是当时已惘然
是夜,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睡的半醒不醒。冬天要到了,厚厚的沙发给我带来暖暖的温度。手里的杂志滑落到地上,惊醒了我。睡眼朦胧地低头看了一下地上的杂志,用手把散落的头发抚顺到脑后,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去倒水。站在饮水机前,打开开关,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温柔的脸。他说,落落,不要喝凉水,尤其痛经的时候,会落下病的。电话响起,打断了我的走神,这才发现,玻璃杯里的水溢了一地。放下玻璃杯,我急忙去接电话。
你真的想好了么?话筒里的声音少了平时的温柔,变得很陌生。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望向窗外,月亮很清冷,冷空气肆意的穿梭着我的身体。我想起,每年的冬天都有一个笑容温暖的男子,每当夜幕降临,紧紧的拥我入怀。他说,落落,有我在,冬天便不会冷。他哪里知道,我的手脚依旧冰凉,犹如被埋在雪地里一般。
袭小落,你会后悔的!电话随着他愤怒的尾音而婉转成缓慢有节奏的嘟嘟声。放下电话,我坐回沙发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自己。很奇怪,不管抱的多紧,我还是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温度在一点又一点的消失。我有点担忧,这个冬天我该怎么过?是否会抓住逝去的时光?
王子豪是有理由对我这样的。当他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很昂贵的戒指,单膝跪地在人潮拥挤的街头,向我求婚的时,我明明笑眼明媚的答应,并承诺会在2个月后做他美丽的新娘,却在距离婚礼还有一周的时候,跑到了这所城市。这个名叫北海的城市,有美丽的银滩,梦幻般的海洋公园,还有,一段尘封的记忆。
我说,子豪,对不起,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么?如果不去,我心里会一直打着结。扰乱的无法安心开始一段新生活。我是不辞而别的,只留了一张纸条,便不管不顾地奔了来。其实,若不是参加那次同学会,我和子豪也许就这样走了下去。即使心里一直埋藏着一枚未发芽的种子,但是如果没有给它发芽的机会,也许它会风化成我心里一颗美丽的琥珀,闲暇时,拿出来欣赏回忆而已。只是而已,不会打乱我按部就班的生活。
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的事。同学会上,小烟打趣道,袭小落,你这几年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白马王子乔云生一直在找你?那一刻,心里那粒种子疯了一样的舒枝展叶。按捺住心里的谋乱,我装作漫不经心,他找我做什么?同学们面面相觑,然后哄堂大笑,敢情你不知道啊?乔云生喜欢你呢。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们,你们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乔云生,我大学四年里的一个劫,我喜欢了他四年,四年的卿卿念念,满心满脑的都是他的影子。几年过去了,我以为我早已对那段散发着暗光的爱恋彻底释怀,岁月的坚固城池早已把那些耿耿于怀的愁肠百结挡在城外,不想在听到他名字的瞬间竟是那么不堪一击的轰然倒塌。乔云生啊乔云生……
大一那年,我的一篇闲暇无聊时写的文章被室友小烟拿去投在校刊上。一时间,整所学校,都知道外语系04级5班有一个叫袭小落的女孩子会写漂亮的文章。如果没有他,乔云生,我的一篇文章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作为校刊的主编,他在我的文章后面写了一百多字的评语。那些崇拜他的女孩分外眼红,她们议论纷纷,想象袭小落是怎样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或者富有书香气息的女子,怎会使得她们的偶像如此费心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当时我正躺在床上听一首老旧的歌,小烟把报纸爱不释手拿在手里,念念叨叨,像是被皇上宠幸了一般,找不到了东南西北。那副花痴样很让我鄙视,我跳下床准备去学校的某个僻静的地方,把手里的英语单词消化掉。我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感觉,所以对于犯花痴这种事,除了觉得无知就是无聊。
只是我从没想过,想要在大学四年安安稳稳度过的愿望会被那一篇破文章打破。走出宿舍楼的我,白了一眼指指点点的人,继续低头走着我的路,那些声音像是被施了魔法,蛊惑的钻进我的耳朵里,落入心里。他们说,原来袭小落就是这副模样啊,要气质没气质,要美貌没美貌,怎么可能是她呢?那文章不会是她打哪儿抄来吧?就这样,对那个素昧谋面的乔云生多了怨恨,我想要是让我遇见他,我一定要记恨他一辈子,闲着没事写什么评语,就显得自己有招蜂引蝶的本事啊?没有人知道,有很多事,总是能看到最初的样子,却是想不到后来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