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愿,亲爱的亲爱永远
双生花愿,亲爱的亲爱永远
《双生》里说:这世上有没有我的另一个,正过着我想过的生活。
那么,亲爱的,这样的一个我,算不算是你的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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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零九年八月开始,这些都记录着我们的遇见,假如这也算是遇见的话。由于你于我一直都是熟悉的,没有相识的过程,那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戴玉燕:我在梦着你,另一个自己。】
我口渴。我要喝水。
我看见满池塘的水,和郁郁青青的莲叶。掬起一捧水送到嘴边,却看见池塘里的水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殆尽,荷叶迅速枯萎。只有池中心一朵相拥的白色并蒂莲还盛开着,坚持着美丽。水到嘴里,却是满口的青苔味。身后是绿莹莹的光,还有稍微的喘息声和类似食肉动物尖锐的啸声。
我累了。我厌倦了一次又一次这样的追赶和逃避。可是又不得不逃,逃进干涸的池塘。脚下的土地是柔软的,我没有穿鞋。尖锐的石头划破我的脚掌,鲜血淋淋。越来越靠近那朵并蒂莲了,身后的喘息声也渐行渐近。鲜血溅在纯白的花瓣上,纯白的花倏地变了,一半纯白,一半殷红。而身后的喘息声,也消失了。
睁开眼,看时间,早上六点。东方的天殷红一片,云朵变幻成并蒂莲。是梦中的那朵,一半纯白,一半殷红。
我揉揉眼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那样,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我,正过着和我一样的生活?
【潘素衣:我在梦着你,另一个自己。】
软软的微光,沾染着腥气,一丝一缕的气味渗进身体,膨胀着挣扎的梦。
“啪。”“啪。”惊扰了一池的莲花。
我在湖边亲眼看着那株并蒂莲的盛开,又在黑暗中相拥着睡往。天光大亮时,船上的采莲女子素手一落,迁走其中的一朵,随水流而下,徒留青青的枝头渗出绿色的液体和那在梦中微微疼痛的另一朵。
我很冷。而且我知道我在做梦。梦里我又出现在那条长长的巷子,朝着微弱的光拼命的跑出往。可是外面的世界天快黑了,雪早停了,风还在快速的行走,到处白色的苍茫像我厌烦写字的白纸,没有立足点,无从走出,躲起了回路。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单薄的小小的女孩子,她把手伸向我,怯怯的问:“你,愿意陪我玩麽?”
闹钟铃声大作,我条件反射的猛坐起来,抬头又看见对面墙壁上的那幅水墨画。
早上六点,我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就把我的房间装满了。细细碎碎的阳光落在那幅画上,水生动起来,水上面还是没有上色的并蒂莲。
我拍拍额头,这是怎么了?这是不是就预示着,我一直寻找的另一个,已经来了?
【戴玉燕:亲爱的,你看,我们像不像分开旅行。】
2009年夏天,我在临沂。一个没有山没有海,连天都蓝的有些昏暗的城市。
北方的夏天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凉爽。很热。燥热。
假如天天早上你看见有个扎马尾的女孩从红绿灯前跑向站牌,追赶21路公交,汗流浃背。不要怀疑,那就是我。我想我是厌恶公交的,特别是这北方的公交。车厢里总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味道,像是有人三年没洗过澡又夹杂着浓郁的汗味。
我就在这时给你发信息:亲爱的,早安。我在挤公交。
你回过来:亲爱的,早安。
我微笑,转头看窗外。路边的槐树上开满了纯白的花朵,花瓣落了,细细的纯白的一地。偶然有骑自行车赶往辅导班的孩子经过,青春洋溢的脸,笑意盈盈。我想起自己的年少,问你:素衣,你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一个人,他让你忽略掉身边所有人的好,一心一意的为他,一直低一直低,低到尘埃里,低到开不出花?可是亲爱的,我碰到了,我碰到了。
是的,我碰到了。从2003年到2007年。那么纯白而疼痛的年少,只为他,挥霍年华,悲伤到连笑起来,眼睛里都透着浓浓的忧愁。我想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佯装不知。
你呢?那时的你,过的又如何?
【潘素衣:亲爱的,你看,我们像不像分开旅行。】
听人说,天上的云朵,是人世间的倒影。我陷在四面都是山的兰州市,仰看浮云。
天天早上我涂着淡淡的粉底,顶着新洗的柔顺长发往坐公交和那些小白领们挤电梯。
在往报社实习的公交车上,收到你的短消息。你说:亲爱的,早安。我在挤公交。
此时公交恰好停在站牌,我看了一眼,还有九站到达中山林。33路,两个相依的3.
我微笑着回你:亲爱的,早安。
一群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排队刷卡上车,清脆的女声一遍一遍的说:“学生卡。”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们蓝白相间的校服上,曾经我也是这样的少年,穿着宽大的校服。只是那时不同的是,我已不再是那个独来独往的少女,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少年。他陪了我四年。
我记得零七年夏的某个下午,他拉我出了校门走小道往了轨道,两个人沿着铁轨走,一人一边,中途没有火车咆哮而过。有时两个人抢中间交叉的轨道走,摇摆着掉下来,然后大笑。只是纯粹的在走,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可是他在爱我,我佯装不知。
听你说那时的你心里躲了一个少年,而我有一个迷恋我的少年。你说这样的一个我,算不算你的另一个,正过着你想过的生活。
时间无时不刻都在走,前一脚刚踏出,后一脚随着迈时就再也回不了头,心跳寂然的记下它的分秒,我还是存在的,存在于这个无人注视的光源里。
我想我也是存在的,存在于这个无人注视的光源里。而且有人说,有时候这个世界很孤单,孤单的很需要一个同类。
【潘素衣:我多想,对人说一说栗树的孤单。】
接近玄月的时候,兰州的夏已经走向末尾了。岁月温顺,我依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殆尽着。早上起床的时候头脑发胀,想必是昨天赶稿赶的。接到带我往采访记者的电话,匆匆赶往报社。
我们往了老城西关的一角。他告诉我,这是一片明清时代的古民居。白墙黑瓦,木雕的窗子,三进四出的四合院,安静的像是与世隔尽。我们往里走,他说:你别以为这是安定的清闲人家,实在这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我点头并不看他,我的眼睛里都是台阶上那个单薄的女孩子,旁边的老奶奶在院子里艰难的晾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