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我 ,遇不到春天的你
冬天的我 ,遇不到春天的你
我没有看过冬天的海。你在电话那头又怎能与我描述。
冬天的我,遇不到春天的你。
我们之间,又怎能交集。
那幅画四处斑驳。
没有你,也没有我。
你只对我说,你会在远远的严冷送给我热和的花。
可是,然后你像风一样消失了。
(一)
第几次梦到他了,连安若离自己都不知道。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褪往宽松的睡衣,习惯地走到镜子前转了一圈。“长胖了。”安若离为了他总感觉自己很多地方都不像别人那么好。她期待他的到来。
安若离是个安静的女子,如同这个寂寞的江南小镇。喜欢下雨,有着发着光亮的青石板,走起路来时,整个小镇都会荡漾着寂寞的高跟鞋与单调的青板石摸擦而发出或轻脆或尖锐的声响。可传到安若离的耳朵里却像婴儿哭声一样:咿呀哇啊咿呀哇啊。模糊模糊,忽远忽近。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
显然,她不喜欢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安家的,似乎已经好久好久了,久得让安若离自己怎么也无法忆起有关安家的一切。她好想知道,可当她努力回忆的时候总感觉头痛剧烈,隐约有着婴儿的哭声:咿呀哇啊咿呀哇啊……
(二)
“不要再说了,一切会过往的。”安父总是那么说,不喜欢妻子的唠叨与抱怨。
“可怜了我的孩子,都是苏家把若离害成这样的。”看着昏睡中的若离安母哽咽着眼泪。每次安若离问起安父的时候安父总是敷衍搪塞过往,或者干脆不说话,给予她的是沉重的背影。而安母只知道默默的流泪和摇头。看着他们,安若离的心里隐约知道自己是有过往的,而且那些过往涵盖着很多很多的悲伤,或许是她永生永世都难以承受的悲伤。于是便不想再追问下往,可是她依旧布满好奇。她总以为:一个人活着若没有过往,是不完整的。
而每次回忆足以让若离痛不欲生,大颗大颗的汗粒像六角玻璃一样,仿佛每个面都有过往。那幅画,那个男子,那个哭声,咿呀哇啊咿呀哇啊……
安母把若离凌乱的粘粘的头发稍微往额头边上撩了下,希看它们不再遮住若离精致的眉眼面容。若离不管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尽对美丽的女子。
(三)
冷漠的时光事不关己地渐次走过,古老的小镇安安静静地。似乎遗忘了一些东西,而似乎又在书写着另外一些东西。
转眼春天了,后院******的野菊花不知不觉地静静爬到了安若离的窗前,安若离天天喜欢静静地趴在窗前看着它们,它们都是以嚣张蔓延的姿势坚强地穿越了那个严冷。安若离想到自己,不禁微微笑了,然后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小刀,轻轻在窗前刻下自己的名字,一边刻着一边呢喃着:安若离,安若离……当她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她有些失落。停了停,想了想。安若离知道,她自己似乎还想在旁边刻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刻下什么,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却不知道那个人姓什名谁,但在安若离的心里断定:一定是梦里那个男子!
安若离托着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远方,早晨一缕缕热热的阳光与她的忧伤掺在一起。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那些悲伤,吹散了那些灿烂,吹散了那些时光。它们像一幅画:热色调,不见荒凉。
那些阳光,那些花,那些微风,那幅画,都深深地刻在安若离的脑海里。渐渐的。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有一个男子捧着一簇繁花微笑着,如同幽魂一般缓缓地向她走来……
果然。在不久的某一天。她真的碰到了一个男子。
(四)
安若离怎么也不知道,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
他叫连生,家住城里。喜欢旅行,喜欢像风一般自由地穿越一个又一个繁华而无拘无束。是个年轻的画家和摄影家,平时也喜欢写些文章投到杂志上,算不上作家,却也经常获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奖项。瘦瘦的,高高的,长发,有着健康的肤色,清澈的眼睛,修长的手指,还有那布满阳光的笑脸。就是他,改变了安若离。
“好美啊。”连生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画的最好的一幅。
“咔嚓”相机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也惊醒了安若离。
“对不起!由于太美了,我才……”连生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微笑着表示抱歉。
安若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子。素色的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下的那双白色运动鞋沾了鞋泥。自到安家后,除了安父外,这是第一个陌生男子与她说话。
似乎好久没有男子夸她漂亮了,安若离的心里显然有些欣喜。可是她潜躲了,潜躲到连生无法一眼看穿。
安若离还是不说话,连生相信她会说话。连生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未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似乎在欣赏一幅画,似乎在等她说话。
终于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回过头灿烂地说:我叫连生,赖连生,我过几天还会再来的。
“连生。”她瞬间记住了他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多么想知道她的名字啊。可是他终究没有闻声。尽管她说了。
“安若离……”
(五)
那幅画很美,淡淡的热色调,荒凉不见。就连安若离自己都无法相信画上那如水的女子居然是自己。于是她喜欢这幅画,她也渐渐喜欢起自己来。
连生终于知道了她叫安若离。安若离喜欢连生的风趣和阳光,还有那傻乎乎的笑。当她看着连生笑的时候她总是很专注。她并不知道,那样很直白。她说她很久没这样开心的笑过了,或许似乎很久以前应该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时光吧,可是现在全都不记得了。
实在她有过的,只是此刻的她似乎已经不想往追寻了。在这个小镇呆的时间久了,的确会遗忘一些东西的。
“你带我走吧。”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落泪了。
连生是喜欢她的,从一开始就是。连生也一直相信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交集。所以像风一样的他才会在安若离的窗前不远处逗留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