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迷离,廊桥一梦方初醒
馨月迷离,廊桥一梦方初醒
“帮兄弟把船摇到对岸吧,那时再瞧瞧,你自己的船也早已到达彼岸了。”
——引子。古印度谚语 文/原野
1
“铃铃,铃铃铃......”电话音骤然响起,打破夜空的寂静,像房东女人急促的催债声,由远及近接连传来,把紫萱从睡梦中吵醒。模糊中,她心里暗自纳闷,数星星盼月亮好不轻易等来一个周末,唉!好端真个晨梦就这样被清扰了,是店展来了客人,还是公司上头有什么要事?猛然这么一想,木屐拖鞋没穿好,东一歪西一斜的,拖着地板吱嘎吱嘎乱成一团,绕了很大个弯,径自滑向客厅,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脚没落稳就顺势按了免提。
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近乎陌生又熟悉的男音,开朗的笑霎时如礼花般坠落,把冬日来寂寥的屋子喧得热热。
“紫萱,没睡醒呀,我是晓宇,有事找你呢。”一时没猜准,紫萱粲然一笑,究竟没听过晓宇电话里醇厚的声音,略显苍老。
“呵呵,天没亮呢,啥事呀,挺着急的?”
“有些事想讨教一下,一会你到我店里细说。”
“哦,哦..”
嘟,嘟......没应上两句,不等紫萱问明情况,晓宇就在那头挂了电话。
晓宇租用的店展就对着紫萱屋子楼下,隔着层钢筋水泥墙砖,偶然楼上下水道地漏滴水的声音也能听得真切。紫萱是个已婚五年的女人,丈夫峰是她大学同学,也是一名出色的远洋大副。她和晓宇曾经的一见如故,是酒精的温存,抑或一时寂寞谁都诉说不清,总之,记忆里的暗夜疯狂早已随同时间的流逝而泯灭。阴差阳错的爱擦亮***火花之后,紫萱曾深深感到有种莫名的伤感:她理解晓宇愧疚的爱,如同自己渴看一份庇护。现在,他们已然一对老死不相往来、闹僵关系的邻居,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各忙各的,蛰居了整整一个冬天。
2
紫萱快速洗漱完毕,下楼道拐个弯就到了晓宇店里。此时正值梅雨季节,雨后碧空如洗,一轮朝阳东边冉升,恰好镶在两幢高楼空隙之间,崭露它稚嫩而沧澜的脸。和风习习,天气渐放晴朗,难得人间好时节,本该是享受阳光的日子。
沿街的某间商品房里,晓宇忙着端茶倒水,早早就吩咐对面的餐饮店送来外卖,皮蛋肉粥还滚烫的冒着蒸汽,似乎也在恭迎久未谋面的稀客,等待专属它的主人享用呢。
“什么事啊,看你急的?”
“没事,想你了,叫你下楼喝口茶,左邻右舍的,美女难得一遇啊”,平日少言寡语的晓宇竟然油腔滑调起来,在紫萱眼前,他总感觉特别的平静与坦然,故而少了些许拘谨。
“呵呵,晓宇,快半年不见,没想到小嘴也突变挺甜啊。说哪话呢,我不就一直在家里呆着,你也不往串串门。”久违的笑声如裹挟热阳的惠风扑面而来,顺势吹走几丝久别重逢的尴尬。不时的说笑中,大家吃好了早餐,茶足饭饱话匣子便随即打开。
3
风城。一个炎热的夜晚,雾气浓重,月亮惫懒的躲到云层里往了,长街灰蒙蒙怅茫一片。稀稀落落的星星点亮天灯,偶然有落单的星点勾肩搭背,牢牢依偎湖面,街上行人空留个个匆忙而模糊的身影。日栖湖是栖阳市人工改造的湖,相传,远古有个骑马涉猎的武士桑爱上了风城国的公主,国王听信妃子素谗言,执意不肯让爱女下嫁,并根据祖宗规矩将桑赶出风城国。武士桑对公主念念不忘,一往情深,公主也由于思念染上心疾,无药可医。歹毒妃子素心狠手辣,秘密差人查找其着落欲正法桑,桑为心中的爱恋一路逃亡,匿躲地不久就被发现,无奈之下纵身一跃,殉情断痕山下。每当太阳西落的时候,人们总会看到粼粼水波荡漾湖面,回光返照一般,留下风城一段迤逦凄美的传奇,一个普通的湖因而得名。
晓宇环绕湖畔,脚步下意识的沿着曲桥,慢慢踱到湖水中心,心里却盘算着生意上的得失以及唏嘘儿女情长之事,踏出的每一步,迷乱而迟重。这时,手机响起,一曲许巍的“青鸟”拭过夜的宁静。
“哥们,晚上不营业吧,咱兄弟饮酒往。”辉哥的来电热情而豪爽。
他自己开一家音画制作商务中心,近来生意比较红火,忙得热火朝天的员工,下午基本把订单弄妥当,此时已经打烊,恰好这会清闲,晓宇爽快答应了辉哥邀约。
安置好店员的吃喝拉撒,顺便逐一交代了加班设计图样的留意事项,晓宇早早预备停当,静候辉哥佳音。晓宇实在是个坦率有余,耐性不足的人,9点未到他就提前给辉拨往电话。很快,辉开着新买的凯美瑞,把晓宇接到一处离城区两公里的地方——“荷花钓鱼台”,一个名字看起来极其雅致的酒吧,由于平时业务繁忙的缘故,晓宇疏于闲情,闻所未闻。酒吧占地面积方圆约有三亩,搭建在废旧鱼塘上方。主体木质结构,扇扇帐篷围成只有五平米的个个小包间,下方紧挨着木板和木头柱子,吧台廊墙上尽是琳琅满目的艺术造型,风格独具。音乐引擎未开的时候,可以清楚闻声涓涓溪流趟过廊桥的声音。除了冬天,每个白天或是有月光的时候,可以看到长堤边争奇斗艳的荷花,含情默绽,散发出淡淡怡人的清香,随着曲乐轻舞弄影,映衬水中一轮弯月,仿佛回回古色古香的水榭歌台,撩人遐思,梦境一般。
4
人在他乡为异客。小宇经常以游子身份自居,性格孑然孤独,这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露营酒吧浅酌月下,对四周一切感觉既新奇又热心。起初,他们三个男子落座,不停比划着猜拳,笑看歌舞升平耳濡目染,开始酒兴尚浓,几杯下肚后爱好就趋淡了,辉哥还吆喝着继续,同来的安耿赢少输多,便耍起小聪明使劲推托,直至不得不认输。于是,他冲着辉哥开始发泄不满,
“没美眉饮酒一点劲儿都没,还净瞎说什么垂钓鱼台,宁做月下鬼呢。”
安耿说着说着,手机却一直在肆无忌惮地闪闪发亮,在氤氲酒雾中喋喋不休。想必是他***病又犯了,输多时想当逃兵就故意使劲借题发挥,一则为挥散酒气,二则输了也能漏罚一杯半杯的,大家兄弟都看在眼里,当然偶有装作一副无视漠然的样子,淡笑而过。
“你有电话,快接啊,都响好几次了。”晓宇孰不可耐了。他不像耿的作风,一直是急性子,或许是闻到电话里一股缓缓扑鼻异样的味道。
揣摩耿接电话的语气,对方一定是女子。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到啊,是白天公司应酬时,他在饭店熟悉的女孩玥打来的,在追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说着关于某某的一些事,似乎都无关紧要,极像是为情所困了,安耿在电话里不断的好言相劝。喝过点酒,他说话的语调更为无的放矢了,口气也开始变得粗犷起来,一个劲直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