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宿双飞,免教生死作相思
双宿双飞,免教生死作相思
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缘生缘死,谁知,谁知?情终情始,情真情痴,何许? 何处? 情之至!
——引
文、淮水伊人
【 壹 】。
天莲山峰,云海深处,世外之源,小楼独立,因看往,薄纱围绕,微风拂扬。楼中天井,设有一潭莲池,朵朵花开并蒂,光彩粉嫩。一女子酥胸半掩,沉醉于莲池边沿,风吹幔帐,缠卷香体,似芙蓉出水,媚态生风。空楼红颜,岂知今夕是何夕?
唯许花开花落,缘生缘死。守看沧海变桑田,凝眸青丝熬白发。惜流年,多少循环续伤悲?唯有浊酒一杯,夜夜梵唱,人生如梦亦如尘。
酒醒越日,慢摇扶塌而起,惺忪凝看四周,犹见轻纱幔帐,高床热枕,五彩线络雨花帘,竖琴书案凤来仪。昨夜宿醉莲花池边,何以酒醒闺房,清心细忆,心生一惊,起身离塌,顾不得鬓云凌乱,素颜无色,不一时,奔走至于莲池边沿,见而花开惊艳,并蒂双生,朵朵根系红丝,渐渐清风摇曳。便知是洛苂回来。
忆惜华年,梦魂俱牵。且说此二女子,本是一株双生,其父精忠报国,屡立奇功,封为兵部尚书,于江湖,亦是挂衔副盟主之职,一副侠骨柔情,义薄云天,却不知位高人愈妒,世态本炎凉,到头来,依旧是身首异处、黄土一堆。可恨了满腔热血,报国无门,效忠无道。
二人碾转躲躲,方才保全性命。对于家中突发之变故,却如镜中看花,水中捞月,模糊不实。只是于逃亡路进耳得,傲世清诀,传此书载有百家武学之精华,武林野心人士,皆想一览为快。熟不知此书早已毁尽,唯存二人脑海,自幼熟记。
且此二女子,虽是一胞同生,双泯双华,习性却有着霄壤之别,一个心素如简,长颂法华,一个至情至性,嫉恶如仇,遂执念下山,查询其父被害之源,继而报仇雪恨。此一别恰花开、又秋落,年过四季,离人又在天涯。
洛苂,你既回来,何以如此尽情不见。落花虽无情,销魂当此别,你我姐妹,分赴天涯,相见无期,思量无处,何苦?何苦?
洛羿横生疼痛,拂袖凌空而起,轻踏粉莲,如同蜻蜓点水立于莲池中心,一双兰花玉指,运气催发,霎时花残叶落,水溅幔帐。眼空蓄泪强欢颜,芳魂一缕丧云霄。唯有长醉不醒,冰封幽魄,免教生死作了相思魂。
【 贰 】。
且说洛苂当年执念下山,立誓查明***,以告父亲在天之灵。地冷天冷独自殇,琼姿花貌青纱掩,隐姓埋名,涉险江湖。几经查得现任总兵李邴与玄针门掌权人赵闫伸勾结,一者谋其位,二者夺秘籍,各为己利,致使其父含冤受死。此等血海深仇,不报世难为人。
不日便夜探总兵府,当中地形,自是详熟生巧。径直进往后院,见得昔日生活之景,不觉惊愣。想她二人自幼无母,其父严谨,终日操劳国事,唯有姐妹相依,一生仿若一刹,此别经年,唯念安好。
心正凄切时,突现一班巡兵,躲闪不急,唯有拼死厮杀。一把齐身软剑,挥之即出。身如轻燕,矫捷生风,剑无虚魂,尽显脱俗尽代之风华。忽而于惊乱进耳得一声大喝:“都给我停止!”
只见一群巡兵纷纷收了手中刀剑,退出一条路来。此男子神明爽俊,目如郎星,直看于洛苂问:“姑娘何以要夜探我总兵府?”洛苂冷眼视之,继而长剑挥往,迸发凶光,那男子轻巧避开,腾空一跃揭其面纱,亲见了芳容,竟心生一颤。
“你既已知我是谁,定知我此番前来所谓何事?”烈性凛然,尽不生畏。
那男子显然惊魂未平,愕然蛀牙:“你、果真活着?”
“天不尽我洛家,就为此番前来找你李家报仇雪恨!”
“报仇?”
“你父亲本是我父部下,却觊觎高位,苟同鼠辈,以下流之法害之,当中具体,你岂会不知!”
“这些消息,你从哪打听得?”
“你务虚多问,本日我既已落你手中,何不一剑给我个愉快。”
“洛苂……。”
“出剑吧。”清眸遂掩,一貌倾城。
那男子眉宇清冷,遂看了伤心,回首背了身往。“你走吧。”
“李澣卿……,你可曾想清楚了来,此番你不杀我,他日必定悔恨终生。”
“你往吧。”细语轻描,遂离往止步原地,回首问道:“洛羿她、可安好得?”
“洛羿?呵……,”洛苂听得,沉思少许,俏媚仙颜露出一丝嘲笑。“如今我才明白得,为何姐姐要反对我下山,宁可躲身莲山,夜夜苦醉,因是天意弄人,爱恨决尽两难!”
“洛羿……。”
“原是姐姐早已查知一切,她早知一切……,”洛苂联想及此,忽而伤心泪下,“那并蒂莲,想来是你二人定情之物,姐姐于楼中心种了一池,日月庇护,每每凋谢时,便暗生愁苦,直至来年花开,方才展露些许笑颜。她此般为你,你竟如此无情、无义。”
“洛苂,此当中详情,并非你所知如此,待我查实在予相告。”澣卿听得,心觉刀绞,遂急促逃离,道:“你且离往,暂找一住处,谨记江湖险恶。”说罢便急急离往。
【 叁 】。
酒醒醉态三分,泪洒相思一寸。洛羿于天莲山上,终年沉醉,凋零昼夜,因看那莲池,已是水涸泥干,莲枯叶残。洛羿见了,心又生了疼痛。莲开无期,落日啼血,来年花开时,侬身葬何处?且罢今宵,笑饮一醉。
沉醉之时,因听得几声刀剑声响,遂惊醒了一半,半醉红颜,拂袖如仙翩翩起,飞坐于小楼高处,远看远处点星烛火,七八人影厮杀成群,逐步紧逼。洛羿心觉不妥,遂轻功飞进了查探,见而一女子受伤倒地,受困于一群黑衣人当中。因细看,消瘦残影,素服着身,青纱掩面,此一女子,便是她昼夜牵挂之洛苂是也。
急闪而下,掌中运气横扫于黑衣人,继而救得洛苂,抱于怀中。俏丽花貌,水月观音,何以如今消瘦如絮,苍白如纸。想人生最苦离别,再聚首,奈何生的满心疼痛?
“……姐姐,洛苂、洛苂终于能如愿见得姐姐最后一面,我大可放心、放心离往了。”含笑看于洛羿,泪光点点。
“洛苂,洛苂你不要再说话,我这就为你运气疗伤。”说罢扶起洛苂,盘坐其身后,双手合十,方预备运气之时,其中一名黑衣人疾风出拳,宛若游龙闪现,直击洛羿后背,霎时一口鲜血喷出。洛苂亦因此再次受创倒地,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