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1)
回家的路,每一次,都走得很侥幸。
2009年9月30号,芜湖火车站,下午一点多。
D凭着下午四点的车票进了候车室,而没有买票的我却被检票员“检”了出来。
我是个宁缺勿烂的人,这是我不买票的正当理由——我一定要坐5154,没有票我就不买。
好玩的是,我的行李被D拿进往了,那个横看竖看都不沾好人边的检票员却问我:“你行李呢?”
“我不知道啊!”我故作茫然状。
“你同伴呢?”“我没有同伴啊!”一边假装无辜地回答题目一边我还瞟着D,用“希看她不要靠近我”的眼神。
然后我出来了,撅着嘴叉着腰瞪着眼,恨恨地想:我待会还是要进来的。
明明上午还是多云的阴天,中午还下了点雨,这会太阳却大得很。
我在太阳里直直地晒,汗流浃背,有点心急的同时也在感慨芜湖天气的变幻无常。在芜湖也待了两年了,没见过一场有礼貌的雨,固然习以为常,但每次风雨不期而至时,依然做不到见怪不怪。
我低估了芜湖站的检票水平,国庆﹢中秋,让他们变得异常“冷静”。候车室进口处的检票员都***的站成两个排,每个都气昂昂气昂昂预备“抗没买票”的。
最尽的是,连被广大无票同道用来暗度陈仓的门缝都被胶水堵住了。看了那胶水,我只觉得可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还是找到了一个洞,让D把她的车票给我走私出来了。
有了这个救生圈,难道我还怕再蹚一趟浑水?本着趋善避恶的原则,我换了一个进口重新排队。检票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前方的两位“门神”:一个是血性方刚的男青年,一个是年过四十的阿姨。
为了避免所谓的正义之气我要阔别男青年,为了赢得仁慈和同情心我要走向阿姨。果然,阿姨看了一下那张已经剪过的票,钝了0.1秒,招招手,示意我快点进往。那会我真想回头跟她说声谢谢。
兴奋地混进往以后我马上示意D上二楼候车室,自己则一个劲冲了上往,生怕被先前栽在他手上的那个人看见,回头又把我扫地出门。
只要进了候车室,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火车。安心地在二楼等待5154到来。其间D还对我说,刚才她把车票从小洞里塞出来之后,又有两个人如法炮制,都不幸被逮,而且没收了车票。想来我是何其之幸!
Hallelujah!我觉得能在火车上有立足之地是很幸运的,满怀感激。于是决定往补票,于是我piapia地从加2车厢蠕动到8号车厢。正感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8号车厢的乘务员却告诉我,补票在4号!这就犯了所谓的经验主义错误。
往返两趟瞎跑,这个高级的错误教训了我:补票完全是走投无路的事,所以我不补了,要补也是出站补,出了站怎么补我都愿意,反正我身上没几个钱。
于是我坦荡荡地到了合肥,火车停稳之前我忽然听到大伙“喔喔喔”的啼声,以为他们到了合肥倍感亲切。但是沿着他们的目光看往,我不得不傻了眼——站台上等候着密密麻麻的人,其恐怖性尽对是芜湖站不可相比的。
还好我是要下车的。七拐八弯到了出站口,要检票。带着历练成精的胆量和运气,我又蒙混过关。我向D做了个V字手势——Victoryforthepasser!
路还漫漫,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