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殇
"我想永远就那么安静地生活,和你一起.很多个春天和夏天,一起默默细数着年月,好吗?"
兮一脸羡慕地看着泉中静静的鱼儿.她仿佛泰然自若,鱼仿佛悠闲安闲.
沫只在一旁呆呆地,看兮甜蜜的笑脸.同时心也刀绞一般的疼痛.现在那个天真动人的少女,将随着泉被冰封的季节一起埋下诅咒.现在已是秋末了...
鱼尾微微颤抖了一下.兮克制不住冲动,指尖融进泉里,体会清澈带来的快乐.
"你会吓着他们的."沫固然带点忧心地说着,却也隐含着躲不住的宠溺.
"嗯."兮才发觉自己是闯进鱼儿领地的不速之客,忙把手缩了回往:"对不起哦,可爱的小鱼儿"尽管刚刚兮只把手伸进泉水一会儿,也确实感应到了流水的舒心和畅然.
兮忽然对沫说:"送我鱼儿吧."在我即将结束生命之前.兮没有把下一句话说出来,或许这就是第一句话.
沫也只点头,由于他懂.他最清楚她娇弱的身躯里有着怎样强大的灵魂,面对死亡,可是不畏惧,可以很坦然,可是波涛不惊地与死神对视.
"那,我们回往吧."兮转身,没有任何留恋与不舍,固然她无比喜爱泉,喜爱鱼,就算这样,她也知道这是梦想.现实依旧是现实,不会被感动,也不会怜惜.
没有惊奇,没有异议,两个人同时离开.
兮在梦里,梦见了自己,变成了鱼儿,泪水肆意的泛滥.半夜醒来,枕边一片湿痕.兮莫名地来了写作的欲看,一笔一划:
斑驳水痕,
温存如墨.
汐浪绵延,
泪涌蝶泉.
浮生若梦,
物是人非.
奏一曲,
化作血迹染流年.
花枝草蔓,
舞弄春柔.
铭一字,
唇齿留香沾指尖.
幽园独韵,
帘幕低垂.
楼台深锁,
冷窗孤寂.
春愁黯黯独成眠.
愁断惆.
兮写完,便又进睡.这次,脑中根本没有了思绪.
沫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送了一条黑红交映的金鱼.玄色和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错乱地闪耀.兮以为只有玄色,在她那个黑暗的空间里,少了一切繁华,只有单调的黑.兮拿出已经饲养了几天的鱼.也是金鱼,金色的金鱼.
"跟阳光很配."兮一字一字地挤出来.
"只是,不太适合我."沫有点惊惶失措.
"可是我希看你收下."
一时无言.沫还是收下了.
"那,再见."兮绽放了笑脸,云朵隐约,阳光灿烂.
兮捧着沫送的鱼走在宽敞的大街上,水缸中的金鱼偶然探头打看这份喧闹.水时不时地溅出来,沾到兮的脸颊上.
淡漠的空气里,传来了急躁不安的声音:"欣初街出车祸啦..."
人们盲目地朝欣初街涌往.兮无法对血流人亡产生爱好,所以,兮一个人逆向行走.你推我攘,终于,鱼缸掉在地上,碎了.兮这才看清,它不仅仅只是玄色.兮笑着对自己说:"或者,这也可以算作一件好事."
泪也随着话末一起滴落在水迹的边沿.
......
兮真的死了...
沫记得她走的前一天,对他说:"没有牵挂,是最好的.我希看我不要被尘封在土里,慢慢腐朽扭曲."
沫在兮的尸体焚烧的残留旁,看不出悲哀,看不出心痛.沫尽量拾起这些骨灰,放进安灵的盒子里.
来到泉边,沫把它们洒向泉中.混着雪,汇成冰.
"实在,那只金鱼没死.两只都没死."
那天,沫并不放心兮,尾随着她.兮鱼缸掉地,破碎到兮微笑,流泪.沫都看的清清楚楚.兮离开后,沫把命悬一线的金鱼放进了自己的鱼缸里,同金色的金鱼一起.
"可你怎么又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