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下个夏天我们往看海吧
夏曼下个夏天我们往看海吧
〖一〗
水房的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水，我背着手靠在墙壁的瓷砖上，上面传来阵阵刺骨的冷凉让我清醒，早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随着流水落下重重地覆信。
我低头看了看刷了开胶的白布鞋，上面由于早上着急踩在水坑里溅上的泥点，它们突兀的跳跃，我轻轻地上下颠动，和着它们的音符。
“小语，快点，要上课了。”夏曼的声音突地响起。
“哦。”我朝着水房外面回应着。
我轻呼了下水桶的重量，就在我要预备在水台上要拎起时。沉重的跑步声、水桶的惯性、迎面来的毛头小子、金属落地的声音、狼狈的丑小鸭。
我被他结结实实地撞了个头朝天。水滴顺着我的刘海滴滴流进我的嘴里。我吐了几下。他一面不好意思地对我说着对不起，一面给我拿手帕。我很自然地接过来擦拭。不发一语。
当我已经接完第二桶水预备回教室时，他伸出手来捉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看他，给我一张阳光却带点抱歉的帅气脸庞，“那个...能麻烦你把这个给夏曼么?”
我沉默了几秒，看着他，接过“情书”，转身走开。他朝着我的背影大声喊着“谢谢你哈，一定要交到她手上。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夏曼不解的看着我，帮我擦着水滴。
“一个有眼无珠的人撞的。”我无奈地摇头。
“还是回往换件衣服吧，这样会着凉。”
“不用啦，我晚上还要往打工。”我拿过手帕，在脑袋上狠狠地擦了几下，倒在课桌上大睡了起来。“夏曼，我好困。”
“小语.....”
〖二〗
夏曼是我在这个高中最好的朋友，夏曼很漂亮，有着我们东北人少有的婉约，她微笑起来有个浅浅的梨涡，纤瘦的身体，锁骨若隐若现。夏曼有很多人追求，可她哪个都不喜欢，她说我只喜欢我们家凉小语。所以那么多的追求者总是把情书给我，让我交给夏曼，只有这样才能让夏曼看到他们的真情表白。所以他们常说，夏曼的身边总是随着个丑小鸭。而那个丑小鸭就是我们学校最有潜质的优等生。
我的确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让别人记住我，我瘦小到干瘪，长期缺乏营养让我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我总是穿着洗的发黄的白衬衫。站在夏曼的身边，她是公主，我只是丑小鸭。
当我想起那封情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躲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取出在兜里卷曲不成形的信纸，由于湿掉又干了的原因，已经看不出上面原有的字迹，我用两根手指拿起它，在阳光下仔细端详。
“...陈默....”
〖三〗
我天天都会在水房里碰见他，很自然地他会看见夏曼，之后就是非常熟络的攀谈起来。我经常是长时间的不言语，陈默就给我加了绰号，说我是骄傲的优等生。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优等生?狗屁。
我天天上学都会迟到，老师就会罚我扫除，我无所谓，反正这样的事，我总干。夏曼怕我累着，天天都陪我一起。这也给了陈默很大的机会。夏曼总是那么懂得体贴我。我亲爱的夏曼。
我和陈默做下来吃饭的时候，是在他发现我给后厨倒垃圾。他惊异地看着我，然后我忽然了模糊了下，低下头看见自己菜汤汁满鞋的自己，菜叶顺着围裙往下掉，垃圾撒了一地，老板娘扬声恶骂的声音，客人吵闹的声音，他都无视了，看着我，然后平静地给了老板娘甩了几张纸币，拉我出来。那一刻，我不知道是由于长时间没有吃饭，还是怎样，我忽然觉得时光是那么的沉重，我头一歪，时间就像沙漏一样，它不愿意流走一点一点。
忽然夏曼的笑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摆脱他的手，说“我手脏。”
他藐视地笑了下，“你还知道这个，你这双手应该在高考上好好表演，而不是这.....”
“这怎么了?”
他抓了抓脑袋，很是纠结，我知道，他一定很无语，全校第一的凉小语竟然干这种活，他偏着头用衬衫的衣角擦我的手心，一下一下地就好似在布满哈气的玻璃上擦出外面春天的风景，我紧张坏了，说，“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陈默并没有理我，倔强地拉起我的手说，“走。”
他又捉住了我的手，我一定是大脑停止工作所以才跟他走。
“以后别干那种活了，不适合你。”他喝了一口汽水对我说。
我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狼吞虎咽，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他会瞪大眼睛看着我，是由于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居然也可以这个样子吃饭。
看着桌子上空空的盘子，他无言以对，小心翼翼地问我，“我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么?”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低着头。
“一个女孩子，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他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他一碰，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真的，陈默，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你宠溺地一小下，足够我卸下坚强的伪装 。
陈默一定没有见过，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凉小语怎么哭了。我仰着头一口气喝掉瓶子里的汽水。以为这是种掩饰，却不知道这最赤***的伤痛。
我用汽水瓶瓶壁上的水珠，在我们的桌上画了条长线，“陈默，不是所有人有天赋就能往追梦想，想你这样自由安闲地生活，几乎是我的奢看，我们固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却被这一线之隔，以后，假如你再看见今天的我，就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谢谢你的晚餐。”
我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迅速跑掉了。回到那个湿润狭小的家，看着瘫痪在床的母亲，我倚在门口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我多么想告诉他，陈默，我从第一次看见你俊秀的笔体就开始对你有感觉，我每次在水房看见你，都会很愉悦，你拉我出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王子。只是，只是......
〖四〗
我在天台上看天，以为这样就能离天堂近一些，我感受阳光，以为这样就可以晒干掉我身体里湿润的水滴。
“为什么要休学?”夏曼怒气冲冲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念不起了。”我轻松地回答。
“假如是由于阿姨的原因，我可以.....”
“夏曼”我打断她，“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你知道，我妈....需要有人在她身边照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