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我打陕南走过
1
一个季节的间隔,隔尽开了两种温度的差距。
雪花,一朵朵地化了。那些雪白的精灵,随着风,渐渐地化为虚无。
那些热和的日子,用漫天飞舞的明媚,点燃了久违的热情。于是,我们的思绪,被引回到了记忆的深处。
仿佛是,等了万年,才换来这一次久违的相约。
在心灵深处开一朵花,在思绪边沿长一片叶。于是,所有的诗意信马由缰地奔跑。
在我们的头顶,放肆地风吹着,唱响了亭台楼阁的歌。于是,沉睡了一个冬天的鸟儿,一起醒了,卖弄着自己清脆的喉咙,应和着潺潺的水声。
一种热和在指尖萌发,这微弱的热,在我的手中,逐渐蔓延开来。多种味道一起蔓延开来:阳光的滋味,春华的清香,绿草的淡雅……
不经意间,群山绿了,绿成了一片汪洋的海,海里泛着鹅黄的浪,粉红的浪,淡紫的浪……
一地的春光,一地的希看。
2
雨一直不来,打破了我们预定好的所有节奏。
风起了,风里带着远远的,海边女子的体香,还有,远远的海边独占的涩涩的味道。
在树的下边,风的咆哮被高高悬起,那呼呼啦啦的响声,像极了我想象中的军人的铁蹄。于是,我的心中布满了对这阳刚的雨的企盼。
坐着,坐着,等着,等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细密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刺了下来。
干渴成了一种习惯,焦灼成了一种习惯,就连等待也成了一种习惯。
在太阳的炙烤下,我们的肌肤,挥发了所有的水分。头发成了干枯的茅草,在我们的头顶,呻吟着,有气无力的。
只到,一声闷雷响起,天地之间的死寂被瞬间撕裂。于是,山沟涨满,溪流涨满,小河涨满,大江涨满,顺着我们的视线,一路远往的,是看不到尽头的浑黄……
干涸的全都滋润了,焦灼的全都安详了,等待的全都拥有了。
于是,我们忘记了这些日子的炎热,以及抱怨。
3
一片叶子开始变黄的时候,所有的叶子都已做好了预备。
那些悬挂在树上的灯笼,静静地,散发着自己刺眼的光芒。
日子,一个个地往了。曾经弥漫的炎热,迈着蹒跚的脚步,渐渐远了。那些不愿回想的时间,一步一步,走进了季节的背面。
阳光开始温顺,风声开始柔柔,就连家门口的狗,也放慢了奔跑的脚步。
湛蓝的天空,鹰之翼高翔,在天空留下了自己的残影。南回的雁群排列得整整洁齐,就像等待校阅阅兵的士兵。
满山遍野的秋意蔓延开来,银子般雪白的秋天,沧桑,遒劲,清瘦,引领着我们,惊醒了沉沦的梦境。
阳光中,无数的金屑纷纷坠落,将万里河山,染成了一片金黄。
最后,只剩下满山红枫,依旧在静静地守候。
4
一场雪,被掩盖的除了大地,还有我们渐行渐远的青春。
所有记住的,都已经忘记;所有忘记的,却又再一次响起。
满山皆白,平静的水面,簌簌的响声震耳欲聋。只是,凄清的江边,早已没有了孤独的垂钓人。
每一片飞舞的六角精灵,都面含微笑,向我亲热地打着招呼。那凄白的冷艳,不着一丝风尘,不落一点尘埃。
群山的顶峰,苍翠的松柏依旧苍翠欲滴。
太阳,由于消瘦的缘故,再无当初,茁壮的气力。
***露在外的肌肤,由于风的缘故,感受到了刺骨的疼。
于是,炉火变得异常鲜艳,就连围炉人的脸庞,也像花一般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