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之死(长诗)
太阳拖着自己火热的身躯,
从中天向西缓缓地行走着;
成群的鸟儿在天空中自在颉颃,
以叽叽喳喳的叫声互递着彼此的快乐;
风似乎是最活泼的精灵,
穿来穿去,可不见它那淘气的样子:
偷偷跑到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枝叶的笑声连成了一片欢喜的喧哗;
悄悄掠过一直向上冲着的青草,
又是一阵阵的骚动浩荡出生命的激情。……
那座突兀的断崖屹立在大地上,
像是为大自然记功耀德的丰碑,
有一种非常震撼人心的力量:
从下向上望,它的姿势
犹如巨斧劈开的一段木桩,
树立又高傲的立在人的面前;
逼得飞禽都要躲着它飞翔,
植物不敢扎根在它身上,
动物更不敢以它而栖息生繁,——
确实,它一直是育不出生命的地方。
而一个年轻人却要迎接挑战,
要征服那使人望而生畏的断崖。
他撇开身边的美好不闻不观,
横了心一直向它的头顶上攀登着——
他不是为了展示自己有无可战胜的能力,
也不是因好奇的驱使答出大自然的谜;
相反地,他所攀登的是他的死亡,
那断崖即是他有生向死的过渡,
生命的边缘,人生的最后一站。
不奇怪,他是一个颓废的年轻人,
已经在生活面前自甘被挫败,
没有勇气再抬起头在世上苟且偷安;
他不知道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心中充满的是如雾般苍白的空虚,
而在空虚后所隐藏着的,
是他已经无法承受的伤,寂寞——
死亡是那么使他心驰神往;
只要死了,一切都没有了,
这是一种多么轻易便可得到的解脱?!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要征服断崖。
“呼——呼——呼——”
他以自己的能力实现了自己的想法,
终于爬上了断崖上的他身酥力乏,
累得只能躺下,大喘着粗气。
他的脸上挂了难得有的微笑,
汗水流过他的微笑落在地上。
到底站在了这生命的边缘,他想道,
我的双脚已经感觉了死之温暖,
再过一会儿,再过一小会儿,
只要我稍稍恢复了体力,
就可以让我的一切投入那温暖了,——
我的心里开始有了不曾有过的轻松!
阳光抚摸着年轻人的身躯,
却抚摸不到他的痛苦;
风轻轻拂却着年轻人的疲惫,
却无法拂却他内心里的空虚;
鸟儿的叫声传到了年轻人的耳畔,
却怎么也影响不到他厌世的情绪。
没有什么会让他再有激情,
他已经对这个世上的一切无可留恋了。
死亡一直迷惑着他的神智,
并迫不及待地盼着他赶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