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回眸来时路!
午夜时分,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偌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清醒着,家人在夜色刚起,四周浮生寒雾的时候,便已经进入了飘渺的梦境。月光轻轻迈过窗帘,泼墨式倾泻一地寂寞。冰冷刁钻的风,无视我幽怨的眼神,从屋旁的残墙断壁中浮光掠影般往屋内四窜。屋内很静,平日听在耳边有着淙淙流水韵律的滴答滴答的钟摆声,此刻响在耳边是那么的生硬和刺耳。目光死死地盯住那时针和分针,快接近十二点了,一份期盼萌生心底,但伴随着的是迷惘、惊慌。
屋外月色在时间的酝酿下显得更加凄清冷淡。终于,某一刻,时针和分针还是如期地重合在一起了。于是,我慢慢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此刻,我好像看到了一片混沌。一片骚动的混沌迅速绕着某种奇特的路线运行,最后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那是发生在乡村的某间简陋的诊所,一间洁净的房间里,低矮的房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一位慈祥的母亲静躺在床上,神情很是安谧。她身旁是一位身材不高但很长的很结实的慈祥的男人,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孩。那是一个有着白漆皮肤的婴儿,胖胖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两条莲藕般的小手,充满了力量,一对手掌紧紧攒着。他好像与周边的一切相处挺融洽似的,在母亲肚子憋了是八九个月,有机会从里面蹦出来,却不带丝毫厌恨,不予母亲惊天动地的哭泣声。或许他从一出生就懂得了如何感恩吧?
时间在流淌。我看到了,那个小孩渐渐长大了,开始了人生的攀登之旅。他上了小学,整天跟着一帮大哥哥游山玩水,甚是快乐,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每次的颁奖都有着属于他的一份荣誉。好景不长,某一天,他因为淘气,摔伤了脚,那时候真值家里建房子,结果家里乱成了一团,母亲每天都得早午晚骑着单车载他上下学。他很内疚,从此便乖巧了很多。看着自己心底涌现的一幕幕,眼睛不听使唤地湿润了。镜头却还在慢慢回放。拭干悬挂于睫毛的泪滴。重新看着屏幕。那个小孩已经上了初中,他变得很安静。因为家里出现了一些变故,他却无力去挽救,只能深藏于心深处,独自一人去承受那份无奈、孤苦。三年,挥指间逝去。他爱上了寂寞。内心的孤寂在时日剧增。他习惯夜里去拨动弄心灵的细弦,让那股缠绵的孤寂悠远、悠长飘荡于心坎。此后,三年的高中,他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安静。见到朋友总是一个表情——微笑。他不习惯和别人长篇大论去探讨什么学术问题。学习上,自己惯于一个人去摸索,遇到荆棘就独自一人去面对。尽管他不想背负如此沉重的包袱,但也只好挺起脊梁向前冲。他尝试过拍拖,最终,得到的只是一段维持了些许时日的虚浮恋爱。画面很是清晰缓慢,像放慢镜头的高清电影一样,每个动作,哪怕是风吹草动都能够看到。然而,观看的我,内心是如此复杂。
夜色变淡了,雾气更加浓郁。一阵凉意把我从沉默中拉回了现实。看看钟摆才发现,凌晨已过好些时间了。午夜,回眸来时路!一阵心寒,一声凄叹,收拾心情,返回房间,躺下冷冰冰的床上,等待我的梦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