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未央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题记
线装的一部古籍,被漫无边际的绿点染。小桥是片片纤弱的白云,斑斑驳驳地静卧于时间与空间。桥下婉约的流水,正静静地绕过一处处风花雪月的低吟。远处炊烟闪现,人家已有了千年万年,走过唐宋元明清的诗篇。
听完《江南》,好想好想,走一趟江南水乡,去看看小桥流水人家,去看看陈旧斑驳的石灰墙,去看看布满青苔的阶石,去看看撑着油纸伞提着裙脚踮着脚尖穿过弄堂的姑娘。我虽从未到过江南,但对江南的情,怎一个“恋”字了得!婉转千回,一唱三叹。不变的香,总弥漫在那线装的书页间。
世上恐怕只有“画”字配得上江南了。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意境:画师用泼墨法绘下的周庄,藤黄拌花青蘸水描下的苏杭,胭脂红点水幻化成的扬州和秦淮,赭石勾勒出的沈园,如墨迹飞动摇曳,似真似幻。
梦中的江南,是墨香中的倒影,是才情女子的惆怅,还有一份,我的向往。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六朝韵事在那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的地方留下一声“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的叹息。不知慕才亭上,春花秋月是喜是忧。阮郎并非无情,只是有情人间的羁绊,命中注定,这一世,红线偏是短了一截!江南女子的几缕愁绪、几缕忧伤幻化成了千古绝唱。
江南河面的每一缕水波,石灰墙的每一处斑驳,石阶上的每一道履痕,浮华中的每一丝落寞,在我的梦里,摇曳而下:那横亘时空的小桥,潺潺流动的溪水,温暖游子眼睛的人家;那满眼充盈饱满的伤心的绿,流动着柔情与执著的一抹红;那扇半开的小轩窗,窗边望穿秋水的眼睛;那泥泞坎坷的古道,凋了碧树的西风,孤独漂泊的瘦马。窗外下起梧桐细雨,这样的黄昏,成就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杯里的残酒敌不过晚来风急,惊寒的雁阵飞不回一个雨疏风骤的夜晚。江北的一扇窗,隔着万水千山,隔着连天烽火。无人剪的烛,在一阙《声声慢》中红泪淋漓。沧海为水,巫山有云,昔日的二十四桥,可还记得,那个像宋词一样的女子,凄美犹如落花肆意......
一场秋雨,淋湿了千余年的思念。天籁的雨点,跌进了记忆的河流。所有流逝的容颜,被岁月的车轮碾得支离破碎,仅剩一句哽咽而深情的问候。晚归的渔歌荡过,一江的恬逸,又碎成了千丝万缕的忧伤......
听着《江南》,不知不觉中,我流下了两行清泪。
后记: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还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相信那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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