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羁的风

     虞美人 听雨 （蒋捷）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船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题记

    夜阑人稀，愁雨润芳华，倚窗品茗，听窗外这一场畅快淋漓的夜雨，恬淡心境涟漪起一抹清愁；雨珠滴滴答答敲击着飘窗的玻璃，清脆似古韵的琴音，细弦切切，声声进耳；时而，急骤如铁骑驰骋，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时而，柔软如恋人眼眸，含情脉脉，黄昏依依惜别；叫人不禁神思万里，不能自抑！

     窗外，风雨飘摇，窗内，听雨断肠，莫名的惆怅激起深躲的幽古情怀，思绪似这一场夜雨，幽湿了远古的诗行，穿行在唐诗宋词的哀怨缠绵，发古人之幽情，思今时之未央。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船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斯景，同是听雨伤怀，叹一生之跌宕起伏，际遇虽不同，心境却相似，在这凄凉雨夜，深刻体会到蒋捷当年之落寞情怀，默默低吟这首沧桑凄楚的《虞美人听雨》，愁肠郁结难解......

     画面穿越到南宋末年，出身钟叫鼎食之家的蒋捷，少年时，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歌楼上悠然听雨，香烛盏盏，红袖添香，昏暗的灯光下罗帐轻巧，怎一幅旖旎香艳图，只羡鸳鸯不羡仙！画面切换，那年的临安街头，锣鼓震天，闲人回避，不远处巍然行来一支游街队伍，志自得满的蒋捷，披红挂彩，高坐马背，指点山河，意气风发，原来是竹山先生蒋捷金科高中，进士及第，真所谓“东风自得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风光无穷好！

     画面再次切换，进仕仅仅几载的蒋捷，一身襟抱未曾开，纸醉金迷的散逸就被金兵的铁蹄踏碎；宋亡，山河易主，颇有气节的蒋捷，不愿侍仇，飘然离往，从此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苍茫大地上踽踽独行，小船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客船里凄然听雨，水天辽阔、风急云低的江上，苍茫一片，雨中一只孤雁离群孤飞，此情此境，怎能不触景生情，忧故国之思，一腔旅恨，潸然泪下！

    画面再一次切换，竹篱僧舍，青灯古佛，渐渐老也的蒋捷，白发苍苍独安闲僧庐下孤独听雨，雨声寂寂，萧索凄凉，让人不禁怅然涕下，为之唏嘘，壮年愁恨与少年自得，已随风吹雨打往，沧桑的岁月变迁已使竹山先生失往赏雨之雅致，点点滴滴的雨声，任其凄凉淋漓到天明，再也无法感动木然死往的心境！

     画面切换到最后一章，宋词里的故事通常都有个悲剧结尾，少年自得老来孤，人生至此，怎一个愁楚了得；蒋捷一生跌宕起伏，人生三个阶段有三种截然不同的听雨心境，少年时，追欢逐笑，东风自得，不识愁苦滋味，赏雨于歌楼；中年时，颠沛流离，漂泊孤苦，饱受沧桑落魄之苦，听雨于客船；人到暮年，寓居僧舍，忆枯槁一生，历尽离乱，悲欢离合，一任雨声淋漓，再也拾不起赏雨听雨之雅兴！

     念天地之悠悠，人生之飘摇，独怆然而涕下......
     画面穿越回现代，倚窗听雨的我，迷失在远古之幽情，怆然涕下；清茶袅袅，夜雨凄凄，忆半生之漂泊，发思古之幽叹，愁怀难遣；杯中清茶慢慢冷却，如同这一场引人愁肠的夜雨，慢慢打湿沧桑悲凉的心境，伸手，用指尖触摸雨夜灵魂，勾画窗上的痕迹，握一杯凄凉的清茶，里面飘出幽古墨香......

      原创散文 作者：不羁的风（杨志） QQ：999076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