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尽
浮生尽
——看到的,不见的,途经的,遗失的,我称它们是浮生,只是此刻浮生也尽了。
无畏的思念,莫名的多出一线寂寞,浮游在喧杂的尘世,耳边只响起空洞的寂静。哭泣着淡漠,或者是不尽的遗忘,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已经太久,无法闭上双眼在这里熟络的穿行,只得像一个懵懂的路人,扶着边沿的线条,期许又小心翼翼。
很久以前拥抱我出生的地方已经不在,日昼夜夜白天黄昏的交错,时代更替了心底。
只是心底最是思念的,仍然是矮矮的平顶屋和它旁边参差不齐的十字马路,汽车碾过期会发出咔呲咔呲的低呜声,它们纠缠痛楚的样子印盖了我的整个童年。
轻描淡写的尘埃飞扬,肆意的推倒了破破旧旧的小屋,连带着绽放的正好的桃花,洋溢的春天,在一瞬之间全部消失不见。
在离开前,总有三三两两的老人互相扶持着立在不远处已经变的平坦的公路上,看着吊车一点一滴的毁灭掉他们居住了一个世纪的地方,原本简陋却软热的建筑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垃圾。他们的脸上有了凝重,苍白的头发拧在一起的皱纹,他们已经老到不会再留下泪水,只有夕阳下弯曲的背影,日复一日的哭泣着。
懂得或者不懂得,没有人往在意,空洞的嚣张的机械的声响,充斥了所有的情绪,于是,这座城市,我对他所有的眷恋,一夕之间,全部销毁。
不是太明白,老旧默片划过的眼眶,如何是泛红,只是不停重复着幼时熟悉的池塘,高高的桥,我从旁边的桥墩跳下往,会有一双结实的双手接下我稚嫩的身躯,它是谁的,是谁的双手,忘记了,已经在时间流往的时候,在还来不及追忆的时光里消失不见了。
葱茏的绿色和早晨升起的朝阳,神神浅浅的动荡的河水,被填埋了,填埋到了地壳里,高耸的楼房它代表着什么,没有回忆,没有历史,没有眷恋,只是冰冷的耸立着,除了灼人的烈日下农民工的汗水,什么也没有,没有了。
我绕着长长的门路,一阶一阶的环绕,摩挲过平整的墙壁,雪白雪白没有痕迹没有龟裂的水泥墙,它才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标志,而我依然怀念那时灰灰白白的墙壁,偶然有一丝两丝的木材露出来,它们有爷爷奶奶一样的年纪,沉默而古老的思绪,看着人世繁华而不惊宠辱。
直到现在,唯有后房间里闲置的曾经的旧床才能让我稍微有一些想起以前,在那个还不怎么富裕的时代,就连燥热的夏日也要算计着开空调的日子,却教我没日没夜的思念,哭泣。假如可以回到以前,假如,假如,所有都已经曾为假如,成为历史,消散而不往,是最多的痛。
顺着记忆的脚印,往返渴求,
我只是需要一个花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