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的幸福
纵一种别离令已心涩,一种习惯令已怅然,纵心畔忧寂,泪雨纷飞,愈凄愈美,奈何倚楼盼,秋水望穿断魂肠,终未归,意挥笔倾诉这伤,这痛;竟不曾想心扉早已被空乏占据。叹梦不隧愿,念太切,缘太浅,如沙滩上印下的足迹或深或浅,一袭风生,再回眸,终究被原属的形色覆盖——万物皆归零。
思忆是最强韧的火种,无息地走近,远离,再叠复这若有若无的路径,在某不经意处依靠着时悲时喜的泪雨浇灌而生根发芽,永葆长青。忆如何?不忆又如何?风淡云定,演绎过的是抹不去的红尘,永无止境又何止是屋前潺潺流逝的河流,遗失的是那逝水的幸福。
静,田园的气息,那是大千世界繁华喧闹中不曾拥有过的芬芳,如今不免异地怀念,深爱并珍爱着大地赐予的缤纷。屋前河流水面蒸腾的烟雾,冉冉扑上,些许沉,些许寒,些许感伤。彼岸被笼罩着,竟看不透这层微薄的面纱,更触不到…但我明了,对面很近,很静,却终是逾越不了的永恒。
踏步雨后泥泞的小道,晶莹的凝露被风吹洒在我微涩的脸颊,浸入至惬意的心境,于是顿住了脚步,不忍刻意去擦拭,只愿使清爽的晶珠多停留一秒也尽意。
随地拾起一草或一木,且枯萎也罢,并未想去掩饰什么,单单想让沉寂的山渊也感受到即使一个人也不落寞。如若此刻降洒若干蒙蒙雨丝伴我漫步,那么我绝不肯仅仅只是漫步,我还要如沉如迷地高歌,如梦如醉地起舞,即使技艺都如幻如癫,又有何不可?无谓的形与象都抛入云霄,一味固执地步入憧憬的梦癜。
不觉临近暮蔼,光芒的挚热度越发脆弱,不禁身心微颤,目送着夕阳沉落西山,一阵莫名的凄凉涌往心头,凄过遍布幽沉的冬季,凉过满眼苍茫的积雪。牵强以笑遮掩释怀每一处被伤过的痛,谁人懂?为何痴?为何狂?为何瞬间逝去的灿烂就如此深隧?绕个弯,以为又能回首凝望,谁可知这个弯是一个直角,永不可抵达的三百六十度。于是越行,越远;于是越踌躇,越徬徨;被挥霍的是不可以悔足的。
蓦然,才觉察喜夹的悲,泪夹的痛—这朦胧变幻的姿色在我心中热血沸腾。弃之喜,只因无人悦,弃之泪,只因无人怜。然,将悲痛埋葬,深深地覆上一层泥土,至地老,至天荒。执着着没有如果的可以,那就忘记,那就放弃,那就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