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只是想,安静的坐着
有时,我只是想,安静地坐着。
独靠碧天海角,遥望;
遥望穹苍,深远里,那一场纯白少时。
童年的梦纯粹如白雪,若天边彩霞乍羞还乍喜;那奔跑的小女孩,在早春暖流里雀跃地行走,晌午的铃铛伴随风儿热情摇晃,无人的秋千、恋花的蝶儿迷途的蜂,还有载着小不点儿穿大街、过小巷、逛公园、看电影、听戏曲的英俊爸爸,他爽朗快意的笑声阵阵响彻云霄、夹随着童言趣语的稚气幼儿和天真无知没了没休的为什么问题,那时的风多么温软,柔和里象妈妈清脆的嗓音、秀雅浅淡的笑。妈妈的手不会针织刺绣、不会裁衣剪接,但她会笨拙地扎上红红的蝴蝶结,再配上漂亮的小裙子粉红的小衫衣,让小女孩欢天喜地奔入人堆中跟着小伙伴们骄傲大声地玩耍笑。
有时,我只是想,安静地坐着。
淌在流连的跫音,回首;
回首那悸动青春,有过的年少轻狂。
如梦如幻的少年,默默无闻的跑道,操场上的双杆、单杆、静止里不能停止的吊环,少年们投扣篮球的身影、用力顶接排球的双手、爬山翻梯跳墙;迟到里呆着脑袋听处罚、考试后发现总是答错题、老师的批评使人垂头丧气、同学的鼓励又使人发奋图强;假日里飞车效游,批评早抛诸脑后,发奋也容待时日,沉溺三毛的流浪里羡慕且叹息、编著金庸的刀光剑影、梦想做梁羽生笔下的游侠杯酒当歌、也想写首席慕蓉式的风吹草低塞外正离离。
桅子花开时,它是纯白的,我没有看过桅子花开;曾想背流浪的行囊学星仔走天涯,然无情的现实剑,扼杀了多少美好,我也终于没有遇见想望中的那一场桅子花开纯白时。
有时,我只是想,安静地坐着。
埋藏诗的繁华里,沉睡;
看沉睡不醒的誓词呀,和难解的纷扰。
就这样听春夏秋冬踌躇走过,就这样随花开花落潜移泥土,就这样日出日落里懒惰成性,就这样执着里放下恩仇错对,就这样难舍里选择别处他往;不再坚持爱情要天荒地老,守着灰白的追寻继续行走岁月滩头,终于知道流离失所、缘聚缘散、不随人的意愿转移改变,人们能做的只是顺应它,以及调整好心态或控制好步骤。所谓一见钟情未必是喜剧,所谓失之交臂也不必悲愤,幸福或许与爱情有关,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幸福;终于知道,在寄居的旅途上,所有的生命不外是过客,如晨钟清早里催促起程,如丧钟暮霭里走向消亡,更何况依附于寄居旅途过客身上的小情爱?
那纷葛纠缠、那繁华美丽、那虚无缥渺的梦想恨怨,终于若磅礴日落后的气壮山河没入于寂静沉闷的黑夜。
有时,我只是想,安静地坐着。
在某个月夜,窗门洞开,仰望。
晌往的旧事,如梦句,堕落入俗世。
微黄的灯光里倦极难眠,抱着半本残书昏暗地翻阅,那尘封的热土卷着书签沉睡在某页,依旧散发着芬芳热浪;那片片热浪伴随着夏日飞过赤道,飞过散聚、飞过日夜、飞过愁城、飞过自困、飞渡了万水千山的百世哀思,飞越了死劫生关的雪霜冰冷,轻慢的心徐徐飘荡落下,纤瘦的手指抚着琴键上岁月印下的斑痕;含着泪,我一读再读,青春是本太过怆速的书,来不及读懂,年华已如水、白发已苍桑,一阙离歌和着箫音清脆弹响,城门深锁,叶黄遍地,残红锈蚀了相思。
有时,我只是想,安静地坐着。
象倦航的船儿,遇着风急信命数,缘起缘灭有定时;
在事有可为时奋勇向前冲,事不可为时尽心尽力后再悄然放手,绝不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抹泪叫天地怨愤。
因为我相信,生之希望,如空气,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