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里一场永世不诉滂沱的离殇
我就真的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这个夏天的末端。
总有那么一些话,在你越忍不住要流下泪的时候越想要笑着听下去,然后还要若无其事的故作云淡风轻。
他们说“还有一个月”
你要相信,听到这些的时候,我没有掉眼泪。真的没有。一滴,都,没有。
在确认了没有了你的庇护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在那么努力的学着靠自己,又怎么舍得,再流泪。
我甚至没有退票,如期的上了这辆列车,提前了半个月回到了学校。离开的时候,也不曾特意的去回望她一眼,即使清楚的明白这必然是生死诀别的最后一眼。终是,头也不回的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客车。
是的,我就真的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这个夏天的末端。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强大,甚至无所不能。呵呵。
她说如果你还在该多好啊,可是我想我明白,时间里不会有“如果”这个概念
那天我赤脚蹲坐在地板上,依靠着床沿,跟躺在床上的徐小雪谈论着奶奶的病情。和接下来还会发生的更多的事情。
她说“如果爸爸还在,该多好啊”
接下来的那样突如其来死寂般的沉默让我突然就明白,时间里不会有“如果”这个概念存在。
他们都说,是遗传。
我想下一个可不可以,是,我?
我甚至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我对他们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遗传到这个病,我会拿着治疗的那笔钱,去流浪。让谁也找不到。等时间到了,我的钱也刚好挥霍光了。于是,我就那样安安静静的沉睡在列车的玻璃窗前,然后阳光会透过玻璃窗直射到我杂乱的睫毛上,这样完成我最后的旅程。又或者化成海风轻抚的沙滩上的一剖沙石,和贝壳长眠,每天听潮水拍打礁石的声音。。。。。。
我想我的确是个容易异想天开的女子。
呵呵。。。事实却是,因为家族有这种病毒,我与病毒接触并且最后扼杀了它,如是,我从小对这种病毒就有着别人都没有的,来自天然的抗体。
我可以说几句脏话吗。。。呵呵。。。滚蛋。。。。。。真***的讽刺。。。。。。混蛋。。。
我在想,究竟有没有一种能让人立即变得强悍的,魔术。
跟灵芝一起回学校,到火车站的时候距离班次还有5个小时。
我拉着灵芝的手,若无其事的去逛商场。
市中心的人总是跟星星那样拥挤。我拉着她跟个野孩子一样胡乱的从一个专卖店窜到另一个。我对她说“我老妈一次性把钱都打到卡上了,为庆祝一下这来之不易的小康,我们就胡作非为这个下午吧,我要花最贵的钱买最最难看的衣服”然后就傻傻的笑着。
店员把穿在我身上的衣服用流利的语言赞美的天花乱坠的时候。我却在想,我只是想要一场能让人立即变的跟老母鸡一样强悍的,魔术。
买了好多好多的衣服。。。我随即就换上了一件宽宽大大的T恤和一件松垮垮的及脚踝的长裙,还有一双长口的帆布鞋,随即放下了那一头稻草一样的枯发,拉过灵芝的牛仔帽盖在自己的头上。就那么疯颠颠的甩着拎着大包小包的手在街头旋转着。我不知道这样到底有多奇怪。我只是知道,长长的帽舌足以掩盖,那样流淌在我脸颊上的一滴一滴的不明所以的液体。
早上离开的时候,为什么固执的不看那最后一眼。当时我只是想既然是我永远留不住的风景,那么,这最后一眼,不要也罢。即使是现在,我终究还是无悔。。。
我只想要一个无比坚强的外壳,来抵挡,所有,变迁。
灵芝买冰激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