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之交
我总是习惯在透明的教室写昏黄的心情,好像生命中所有的不安都变得明彻亦或是灰沉。好想时间能够倒回,退到多年以前,山花盛开的时候,重新写故事的开始。
我们都是泛泛之辈间泛泛之交,无所谓彼此要在彼此的旅程中刻下多深的印痕,以免旅程结束后要花很长久的岁月去抹淡那些痕迹。
我总是在我的世界里骄纵不羁,想把这世界看的透彻,却把自己弄的满身荒凉,无法动弹自己僵硬不化的心灵。多年以前,小祖曾跟我说过,要我陪她去海边,去草原,去雪山,去所有能与浪漫有关的地方,那时候的幸福,我们理解为能有一段时光让我们彼此扒在课桌上,头碰头的憧憬那些我们得不到,触不及的未来,好象这世界,我们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似的。让我在往后的时光里习惯了坐在桌前,喝一口茶,抽一支烟,就能对着明亮的台灯呆滞的想上好一会儿。
绚烂五月,蒲公英漫天飞舞的时候,你背上背包,装满你心爱的东西,踏上去远方的列车,开始一段旅程,开始一段新的际遇。我总是会在某个突然的时刻定住,遥想你在他乡过的怎样,会遇到怎样的人,能否安抚你悲伤,如水的心境。
总想这世界若变得如我想象般的那样小,或许我就能随心所欲的遇到和我有相同味道的人,谈一些彼此都能刻骨铭心的悲伤,或是永生都不忘的开心。总会感到那么的欣慰,因为这世界会有人的故事和我的很像,总是会感到很焦急,因为我总也遇不上。
诉一段故事很容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故事。难过的是故事终了只有自己会黯然神伤。这尘世里的人,总是会都活在自己的故事里,顾不及他人的如何遭遇。某个零晨两点多,你突然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你颤颤的说:“杰,我想你,我一个人在旅馆里,孤单的可怕,总也睡不着。”我陪你聊到你直打哈欠,撑不住睡意,不得不挂机想睡了。可我却总也睡不着了,这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褪去华丽的外表,每个人都一样,心灵深处总会有一方脆弱,怕被人触及,拼了命的想找一种寄托去填补它。
青春是一趟列车,坐上同一趟车的人,是一种莫大的缘分,泛泛之交,我们总会在不同的站台下车,泛泛之交,在同一个站台下车的我们也会在不同的路口走开,泛泛之交,我们总会走向各自的终点,总是会一个人走自己的旅程,总是能在途中结识新的同伴,陪你走一遭际遇。错过的,留下的,怀念的,遗忘的,我毁了心,着了魔,总算是走到现在的自己。
不知道,总是有那么多困顿。总想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生命太漫长,我不知道等我满面皱纹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心境来审视现在写下的文字,或许觉得这些简单的想法可笑至极。人总是在成长,总是会慢慢变老,有些思绪,过了就找不回来了。我总是跟你说:“在外面玩累了,就回来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人累了会怎样,简单一句,累了就好好睡一觉么?
这个暑假,在上海打工,住在一个靠海边的小镇上,平静又不失华丽,有很多很多郁郁葱葱的香樟树林,也有叫个不停的知了。想起了小时候我总是在夏天和弟光着脚丫在树林里抓知了,然后放在蚊帐里,听它叫,那么单纯,那么小,声音那么响亮。
也不知道第一次去海边是怎样复杂的心情,但我知道那心情里是有失落的。那天傍晚,我一个人骑着车子去到港口,看到广阔的海,而我,站在它的边际。我抽着烟到处乱逛,买了一石质的戒指戴在右手小指上,无比欢心。我想起小祖曾说过要我陪她一起看海,如今却恍如隔世,怅然的骑车回去,不知道抽了多少烟。那个周末,同伴们计划去海边看日出,几个男生,几个女生。零晨四点钟叫醒我,拉我一起去。我睡眼惺松的说:上班太累了,我想多睡会,而且我去过了,你们去吧,玩的开心啊。其实我是怕热闹的,也怕孤独的。所以我不停的抽烟,看着那些比我低一届的学弟学妹们稚嫩的笑容,听他们谈论那些话题,那些我曾经和谁谁谁争执过的话题,无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