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爱
浅爱
我至今也分不清,我在爷爷心里面,是不是一直都是个捡来的野丫头而已?我也不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可曾给过我一丝温情?或许,他是给了我小小的,浅浅的爱,而我不知道。
爷爷走了三年了,之所以想起他,是因为妈妈在电话里说隔壁阿婆的去世。于是我打断妈妈到话:“妈,爷爷走之前的那几天,是不是真的一直在念叨着我的名字啊?”“恩,是啊!那阵子,他经常问我,你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回……”一阵沉默之后,我挂断电话。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可是:
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他是我爷爷这个概念。他没有抱过我,甚至从来没有叫过我。似乎,我从不曾存在过。我没有去争取,也无力去争取。大人们的世界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我不懂,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懂。
我看到了爷爷对其他四位叔叔的关心疼爱,也看到了他对我们一家的漠视与凌辱。我不曾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记得爷爷把妈妈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他眼里的不屑和母亲眼里的泪。
我们般出去了,爷爷依然住在四叔家,与其他几位叔叔一起。那个时候,我五岁,来到这个家四年。我会经常往四叔家里跑,不是因为爷爷。而是,四叔家比我小三个月的堂妹萍是我儿时唯一的玩伴。爷爷对她很好,经常给她讲故事,买饼干,糖果之类的东西。这些,对于当时的我,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即。萍对我并不好,我总是伤痕累累的回家。
后来,我听别人说,爷爷是嫌爸爸没手艺,没本事才这样对我们的。哪又怪谁呢?作为家中的长子,爸爸没有机会没有权利去读书学艺啊!爷爷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几位叔叔,我想,他死前,一定很后悔很内疚。因为在他最后的时间里,陪伴他,照顾他的,是他曾经不屑的长子,而其他的孩子,甚至看也没有来看他一眼。
爷爷生前喜欢到处去窜门,却很少来我家来了,也只是因为柴米油盐。他对村里所有的孩子都很好,除了我。他把我当空气,以至于我现在竟然想不起他的样子了。它曾劝过爸爸把我送走,也曾让萍把她手里的零食分我一份,他扎的扫把很漂亮很结实,偶尔,也让我带一把回家。
上学后,我不在到处游荡,也很少见到他了。只是偶尔从萍那儿听到他讲的故事。也许,时间会慢慢改变一些东西。所有的恩怨,都会随之淡化,到最后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亲情了。老一点的爷爷很和蔼,有了岁月无情刻划出的沧桑,逢人便讲他的孙女儿要学习怎么怎好,一定会考大学。我也开始长大了,看到他会难过。风雨飘摇的一生,他究竟苦了多久,幸福了多久?
我相信,我从来没有恨过他。爸爸妈妈教会了宽容,教会了我博爱。爷爷是在我回来的第三天走的。在县城读书的我回到家的第二天就去了找萍,却没有想到要去看一看病了这么久的爷爷。回到家,妈妈就数落我,到了四叔家都不去看看爷爷。他这几天可一直都念叨着你呢!第二天,他走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就这样走了,带着我的遗憾走的》
妈妈说,几位婶婶给爷爷送搜饭,也不管他吃了没,放下就走!妈妈说爷爷曾向她道歉,她看到他流泪了……
我是不是理解错了妈妈的宽容与博爱。我一直以为,宽、博,会很浅,原来,不是。
也许,爷爷后来给我的,不是浅爱,是深深的期待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