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手同脚
我一直不喜欢叫她姐姐,反而常挂在嘴边的是她的名字。
她穿白色帆布鞋,干净的蓝色牛仔裤,浅色的上衣。从来不爱收拾自己,不会化妆,不穿裙子,讨厌高跟鞋。头发要么是高高的马尾,要么垂直披下。我一直希看她跟我出门,能够收拾打扮自己一番,然而却始终未说服她。她现在会对我说:我怕自己收拾的太漂亮了映衬出你的丢脸。
实在她对我很好。
她走路的时候喜欢挽着我的胳膊,跟我瞎侃很多事情。很多年来,她总以为自己是姐姐,而我是弟弟,因此她觉得她一直比我懂事。她大我两岁,早我一年上了大学,那年,我上高三。
于是,她的大学与我的高三便在两座城市之间拉开了一段远远的间隔。
我总觉得我和她之间没有一点相似,很久以来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共同点少之又少——同一天生日,同是左撇子(做什么事情都习惯用左手)。其他方面基本完全相反——我单眼皮,她双眼皮。我好静,她却好动。我英语最差,她却大学学的英语专业。我习惯吃米饭讨厌面食,她却偏向于面食而讨厌米饭。还有诸多的相反而让我时常感慨她是我天生的冤家。
我与她,小时候时常吵架,我们总是谁也不服谁,可能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我总是喜欢直呼她的名字。亦或许是她对我总是太过强势——她有一张我狡辩不过的嘴皮,时常让我受尽她的“欺侮”。
我在心里埋躲着一种想法:总有一天我要像她证实,我不会永远只是那个她心中不成熟的弟弟。然而这样的想法却如教育家口中的反面教材一样,鞭策着我开始慢慢承认她这个姐姐......
她会带我往见她恋爱的少年。由于长我两岁,所以我与他们之间的沟通不存在任何代沟。我与她的少年打桌球,玩游戏,吸烟饮酒。她从不在外人眼前阻止我这些。那些与她恋爱的少年,我始终印象深刻。
我与她时常热烈交谈,没有什么是不可言说的,走路时她依旧习惯挽着我的胳膊,甚至在她男朋友眼前,她也尽不吝啬对我这样做。我偶然喜欢往搂她的脖子,现在也一样。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们会被人误以为是一对情侣。直到后来,我与她同时出门,往会见各自的朋友,被熟人撞见她与男孩牵手,我与女孩相处时告知父母。(我父母一直比较传统,连上了大学都不准我们姐弟俩谈恋爱)。我与她总是很默契的告诉父母,她拉的男孩是我,而我旁边的女孩是她。这样的“掩护战”多年来已经成了一种默契。
这样的谎言让我感觉是如此美妙。
实在,她只是她,或许只是我的朋友。
和她争斗的年龄已过,开始相互走出青春的年华。
现在的她,倒是时常让我羡慕。每当想起这个淡淡如阳光般的姐姐,永远留给我的都是内心的一份温馨。她人缘很好,身边有很多关心她得朋友。她很幸福,有一个爱她得男孩。她比我孝敬,一周给父母打的电话能超过我一个月的。她很懂事,时常教导我怎样往为人处事。
她偶然给我打个电话,和我谈论她学校的生活,然后讲讲她和他最近如何如何。当然她也关心我。问我最近忙些什么,英语自学的怎样,有没有找女朋友......我们彼此这样聊天,无所不谈。
偶然想起小时候,家里曾有一台老式的胶卷照相机。很多年未见到它了,想必早已不能再用了。然而,它留下的回忆却始终是无法掩埋的。那一本厚厚的影集里,躲满了很多珍贵的照片:我们同一天生日,我们吃同一个蛋糕,我们吹同一根烛炬,我们唱同一首歌......这样的关系已不带任何隔膜,如同手同脚般的自然。
如今,我在这个城市,她却在另一个城市,我时常想要往她的城市走上一圈,或让她来我的城市转转。
近日来,一直一个人呆在图书馆里,坐在落地窗边看书写字。偶然抬头看看天上白云飘过,在渐渐微风中睡往,耳机里放出一手淡淡的歌:
依然清楚 回忆里那些曾经有笑有泪的光阴
我们的生命先后顺序 在同个温室里
也是存在在这个世界 唯一的唯一
未来的每一步一脚印
踏着彼此梦想前进
路上偶然风吹雨淋
也要握紧你的手心
未来的每一步一脚印
相知相惜相依为命
给我最亲爱的姐姐
在我未来生命之旅
要和你同手同脚同走下往
这十几年来,谢谢有姐姐陪在我的身边。
——致我最亲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