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罐里的雪(三)
(三)
有一次,你放工忽然叫住我,说你想往我的流浪动物收留所看看。我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上了你的那辆玄色奥迪。你一边开着车,一边洋溢着笑脸说起了高中时期。我的心情很好,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你也变成了那个年代的你。我们透过后视镜,彼此快乐地注视着。
我带你看了好多小猫小狗,你说,“原来你真的兑现了当年你说的话。”我的眼帘忽然下垂,也许你的话很简单,可是我却参杂自己感情地以为你是在笑我天真。没错,我当年说的要建下流浪动物收留所,而且是和你一起。我满怀期待地完成了它,你却已有婚与她。
见我没说话,你也保持沉默了,或许你意识到什么,或许你只是在等我回答。我抬起笑脸,特地指了指你上次送过来的奇迹,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你蹲下身子逗了逗奇迹,它兴奋地扑到你的膝盖上舔你的手指,我想它是想让你抱它。你没有,只是摸摸它的脑袋微微笑着说,“伤口好得真快啊。”
陶冶也来了,一来又是连提带抱的。一见我俩他礼貌地笑了笑,我连忙走上往要帮他提东西,他摇摇头说自己来就好。陶冶还是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开心地逗着狗狗们,却沉默得多。
第二天到公司,你又回到安静工作的样子。
那天,你早早放工走了,而我还忙碌地在电脑前加班整理你说的资料。不知什么时候天已渐渐黑下来,同层楼只剩下我一个人。电脑前的微光在黑夜里显得极其弱小,我困乏地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趴在桌前睡着。待我醒来时看见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接近10点。我猛得直起腰,披在背上的沉重外套瞬间滑落到椅子边。忙抱起,发现那是你的皮夹克。我慌乱地四处张看,却没看见人。你不是一放工就走了的吗?
抱着你的皮夹克鼻子立即就酸了,泪水夺眶而出。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后来替你叠好皮夹克,轻轻放回你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