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
今天在小区院内,看见一位老人头上竟然带着老式的草帽,肩头扛着一个锄头。好熟悉的身影,我竟然想冲他喊一声......于是我快步走到他的前边装作看别的地方,斜视仔细的看着他。一样的浑身是土,一样的迈着疲惫的脚步,一样有着朴实的面容,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我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渐渐走远......
回到家里,看着空空的屋子,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头脑里依然是那个扛着锄头的身影,但人却换上了我亲爱的父亲。
记得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五口人挤在一间只有九米大小的一屋半厨内。狭小的空间里却装满了浓浓的亲情,当时外祖母都快九十岁了,家里有一点好吃的母亲都可她先尝,剩下的我们四口才分着吃,要说分着也是偏激的,父母即是把剩下的都给我和弟弟了,但却要象征性的拿在手里,为的是要我们养成尊老爱幼的习惯,所以我每次都把最小的留给自己,然而我每次都会吃的很多,由于是父亲把他的那份又给了我。
七十年代后期,家家还是靠仅有的三十几块钱养活一家人过日子,身上的衣服能补就不买新的,妈妈天天买菜都到市场上走好几圈,哪家便宜才买哪家的。父亲看着我们两个小嘴一天比一天吃的多,就决心自己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开一块地,自己种些蔬菜。也真难为一个知识分子了,头上带上了草帽,肩上扛上了锄头,我也像个大人似的扛着铁锹,随着父亲种地往了。
当我们的手被磨出血泡,地仅仅开出很小一块的时候,才理解了书中讲的锄禾日当午的内涵了。就这样我和父亲天天都坚持往开荒,早上迈着兴奋的步子出发,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一身的尘土,一脸的兴奋,回到家父亲一边吸烟一边和妈妈讲我如何能干,比小狗有用了。我也和弟弟煞有其事似的讲着我如何帮父亲挖土,俨然就是一个大人。就这样我们坚持了好多天终于开出了一块父亲以为够大的一块地。父亲到乡下的亲戚家要来了种子,我们又一起把种子撒到地里。心里想着它要开花,它要结出我们想要的蔬菜。
终于看到了成果,我们种的豆角和小辣椒都可以先摘着吃了,每到摘豆角的时候母亲就好兴奋,她说自己最喜欢摘豆角的感觉,弟弟是连摘带扯,把豆角秧都拽下来了,妈妈说他,他刚要咧嘴,父亲就赶紧说:“我家的老儿子也会干活喽”。又在他的小脸上亲一下,弟弟这才又笑了,当时弟弟只有四岁。
父亲看着摘回来的菜和妈妈商量,家里留的少些,剩下的自己拿着到市场上卖了,还可以给孩子买新衣服穿,妈妈说这菜是父亲身己种的,他说的算。父亲赶紧说:“咋是我自己种的呢?还有我大宝贝呢,宝贝,你说是咱留着自己吃啊,还是卖啊?”我看看父亲说:“卖了吧。卖回钱来好给爸爸妈妈买些好吃的,平时都给我们吃了,这回一定要你们自己吃个够”父亲一把搂住我,没有说出话来,只记得我当时在喊,爸爸你把我搂的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就这样市场上多了一位满脸忸怩,不敢叫卖的男人和一个毛头愣恼的天不怕的假小子。看着别人在叫卖,父亲却不敢出声,我这个心急啊,于是也扯开嗓子喊了起来。这一喊把父亲还吓一跳,好亮的嗓门啊。路上的行人看着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在喊,都好奇的围了上来,这个要买二斤豆角,那个要买一斤辣椒,父亲刚要给大伙称菜,那些人却像商量好似的说要这个小孩子给称,这下子可难住我了,我也不熟悉秤啊,我抬头看看父亲,父亲看看我,然后把秤递到我的手里,告诉我那个是一斤的,那是二斤的,哪是五斤的,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一股灵气,只一遍就全记住了,像个真正的卖菜的一样,逐一的给他们称好了想要的菜。临走的时候还和他们说谢谢叔叔阿姨。看着他们看我笑的眼神,听着他们夸我能干的话语,看着他们递给我的钱,我心里别提多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