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醉香尘,一脉幽梦谁相依
四醉香尘,一脉幽梦谁相依
冷香怜,红笺映心。忆取繁华三千,再见已恍然。
成蹉跎。锦字玉宇,留恋儿时韶华,漠漠成过往。
四醉香尘,一脉幽梦谁相依
文:一帘箬竹
(一醉, 少年不识愁滋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菲菲”……
那一年,卫杨柳八岁,乔依依七岁,记得那是上小学三年级第一次学诗经的时候,还没等老师把整首诗解说完,同学们立即哄堂大笑,还朝着他俩挤眉弄眼。教室这头的乔依依都把脸给气红了,而那头的卫杨柳却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做鬼脸。
下课后,乔依依鼓着小脸走到卫杨柳旁边,头扬得高高的,恶狠狠说:脏小子,快点叫你爸爸帮你改名字!别总是站在别人的名字前面,你害不害臊啊?说完之后马上走了,头顶上绑着的漂亮蝴蝶结一颤一颤的,翩翩然像在舞蹈似的。
忽然,卫杨柳一个箭步跑上往,使劲地扯了扯乔依依的辫子,那好看的蝴蝶结恰好别扯掉在刚洒过水的教室里,湿漉漉的,脏兮兮的。
乔依依“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卫杨柳还不罢休,冲着她大叫: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真丢脸,凶巴巴的女孩子讨人厌!
乔依依哭得更厉害了,那时候小小的她的心里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男孩子呢?希看他我我远远的。对,最好是别离!那时候,尽管她不知作别离的具体意思,可是她知道只有这样这个讨厌的男孩子才不会再欺负自己。
而卫杨柳一把背起书包,挥起袖子擦了一下鼻涕,哼着刚学会的歌曲走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爸爸说得对,花枝招展的女人很讨厌!
卫杨柳发现:爸爸变了。他不再无所事事,一个人呆在家喝闷酒,也不再喝醉了之后冲自己扬声恶骂。相反,他竟然给自己买来了新书包和新衣服。这是自妈妈带着妹妹离开家投奔有钱人之后爸爸最精神的时候。
有一天放学后,他发现家里来了很多人,很热闹。其中有一个阿姨不停地摸着他的头,而爸爸也在一边乐呵呵地笑着。
爸爸问他:你喜欢这个阿姨吗?他看了看大家,不吭声,跑开了。然后他闻声爸爸说这孩子怕生啊!
实在他很想说:我不是怕生,只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说花枝招展的女人很讨厌吗?怎么又叫我喜欢她呢?
后来这个阿姨成了他的新妈妈,给他买了很多的玩具,晚上还辅导他做作业。爸爸的笑脸也灿烂起来了,卫杨柳觉得这样也很不错,究竟再也没有人骂他是脏小子混小子了。
只是乔依依好象还是不愿意理他,老师明明安排他俩一组互相学习,可是乔依依偏偏跑往别人组里了,愣是不理他。
卫杨柳纳闷:乔依依,你到底怎样才肯理我?
(二醉,为赋新词强说愁)
时光荏苒,静静划过岁月的裙摆。花期轮转,季节更替。曾经的孩子也渐渐地摆脱了懵懂的少年时光了。
迈进初中的卫杨柳,浑身上下都是活力,有着黝黑却健康的肤色,个子也窜得很高了,俨然是一个大小伙子了,经常在篮球场奔跑。一转身,上篮,潇洒的身姿立即引起一***女生的尖啼声。在这片叫喊声中,最卖力的要数同班女生路采薇了。她几乎每次必到,还挥着衣服给他们加油。
乔依依听路采薇说得最多的就是卫杨柳的名字,说什么今天卫杨柳抢得几个篮板球啊,说什么明天他又要代表学校进行田径比赛了。每当这个时刻,乔依依总是一幅不耐烦的样子,哼,不就是个脏小子嘛,有什么了不起!
学校举行校运会,本来乔依依不想参加田径项目的,可冲着路采薇羡慕的眼神和口气:哇,卫杨柳参加3000米男子长跑哦,偶像!她咬咬牙也报了1500米女子长跑。
真正比赛的日子来了 ,乔依依表面镇静,可内心却忐忑不已。枪声一响,她卖力地跑起来了,耳边全是风声,嗖嗖嗖的晃得心发慌,一圈,两圈……第三圈,怎么步伐好象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怎么鼻子窒息得好象不能呼吸?
忽然间她觉得眼前一黑,重重地摔下,然后听到一大群人担心的忧虑,好象还看见了那个讨厌鬼……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雪白的小床上,旁边是路采薇。
:你晕倒了,是卫杨柳背你来这里的,他跑得好快哦!早知道我也往参加1500米长跑了……
又是卫杨柳,讨厌,怎么会让他看见自己那么困窘呢!他肯定又在取笑我了……希看他离我远远的!
(三醉:在天愿做比翼鸟)
学校小道两旁的棕榈花开了,细细碎碎的,像是少女一串一串的心事。
采断了几弦离歌,啜饮了几杯离愁,不知不觉已经是高一时光了。乔依依最喜欢在放学后来到这片葱绿的阴影处,温习作业,想一些不着边际的琐事。
忽然间双眼被蒙上,乔依依趔趔嘴角:采薇,我知道是你啦!
路采薇脸蛋红仆仆地,神采飞扬地说道:卫杨柳答应我了!他答应和我星期天一起往溜冰。
乔依依猛地觉得心里沉沉的,嘴上却依然云淡风轻:那很好啊!祝你们玩得开心哦!
路采薇屁颠屁颠地走了,卫杨柳愤愤地觉得卫杨柳果然很可恶!她拿起语文书,却 不经意间翻到柳咏的雨霖铃:“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往经年 ,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可恶的杨柳,怎么遍地都是啊?
高二文理分班了,擅长文学的乔依依毫无悬念地选择了文科,卫杨柳则由于是体优生,必须选择理科,而路采薇,也选择了理科。
终于可以摆脱卫杨柳了,可乔依依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她发现卫杨柳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自己,那眼光里有好多东西,闪闪的,缠绵悱恻。
这一别,为期多长? 漫漫思念如何安置?
如愿以偿来到了大学,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中文系。乔依依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讨厌卫杨柳了。
每每经过体育系,她的眼神都会下意识往寻找卫杨柳。平时在食堂偶碰到,两人的眼光一碰撞到,又迅速地离开,然后轻轻地问声好。
某天, 路采薇在qq上问:依依,我现在已经交男朋友了,改天发他的照片给你看!呵呵你和杨柳怎么样了?他实在很喜欢你呢?要不填志愿的时候怎么会千方百计向我了解你的往向啊!
乔依依轻轻地笑了,她在心里轻轻地说:假如不是我故意透露给你听,他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