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你要我选出三样最爱的东西!
尘世间,你要我选出三样最爱的东西!
假如,尘世间,你要我选出三样最爱的东西。那我的选择一定是,阳光,花朵和幸福。假如遗憾到只能选一样,我会尽不犹豫的告诉你,我要幸福。由于幸福的样子,真的美好极了!
文/雅歌若兮
左晓雨是一座城。一座隐秘而又坚固的城。城春草木深,我断定那城里荆棘遍地,杂草丛生。即使是春天,也难有清风和花朵。
一、
那天深夜,我正做着梦,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开了门,值班医生站在门外,他说,薇儿,快点起来,来了个输液的病人。我揉揉惺忪的眼,极不情愿的穿衣起来。一眼看往,走廊尽头的输液大厅里没有一丝灯光。走到医生值班室,他说,快往吧,在502病房。
我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粗浅的洗了一下脸,便朝502病房走往。门没关,灯光露出来,乍一看往,像是即将临产的孕妇宽松的衣服。轻轻走过往,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飘浮的幽灵。可是刚到门口,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瞬间让我清醒了很多。我怔了怔,穿进了门。
病床上,一个男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衣服上全是褶皱,领带歪向了一边,夜灯下,他的脸惨白的可怕。一股一股的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冲的我直晕。我看了看药单上的名字,轻轻的问,你是左晓雨吗?他一动不动,没有应答。问清病人的名字,是避免医疗事故的条件,我不敢懈怠,只好又大声的问了他一遍。这下,他微微张开了眼,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头,很快又睡往。一脸的痛苦表情。
当针头扎进他那青筋爆突的手里时,我没有感觉到他的反应。初冬的夜,空气冰冷,嘴一张开,呼出的气便立即化作了一团白气,悬浮在空气里。他的手也冷的很。酒精正肆无忌惮的摧残着他的身心。使他越来越麻痹。我扯了扯被子,替他轻轻的盖上,然后打开了病房里所有的窗户。外面,是漫天的星光。
我不敢走开,只好端了把椅子静静坐着。像这样的人,怕是点滴完了也不知道的,而且他还是一个人。在这严冷的冬夜里,看着他孤苦伶仃、无傍无依而又疼痛的生命体征,我的心生起刹那间的怜惜。就这样陪着他吧!谁叫我今晚值班呢!碰到了这么一个半夜醉酒的人。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或许有人送他,但现在他是一个人。看他的面貌,仿佛三十岁左右,但光凭面部来判定一个人的年龄是片面的,也许他一睁开眼,你就会立即觉得他有四十岁。眼睛往往会暴露一个人的年龄,特别是心理年龄,目光一绽放,心里的花朵就随之开放了。那花朵,是鲜艳是颓废,一目了然。然而此时,他是安静的。安静的沉睡。像个婴儿。我不忍心说他是由于酒精中毒在昏睡,我希看他还有意识。知道有人在陪着他,知道世界没有抛弃他。家人也好,陌生人也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地球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和母亲。
凌晨四点多了,点滴还在一点一点往下滴。我坐得手脚冰冷。窗户早就关上了,可还是冷。除了看他,除了换药水,我没有任何事可以做,甚至连思想都凝固到一言不发。他的手渐渐转热,气色也平和了一些,然而,仍然没有动过一下。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愿意醒,可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温度和气味,正以一种健康的方式慢慢在病房蔓延。我越来越困,什么也想不了,在给他换了最后一大瓶药水后,终于抵抗不住睡眠的侵袭,趴在他的床前睡着了。
醒来时,阳光正肆虐得穿透进来,照得病房一片透亮。我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左晓雨不见了!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依稀记起了昨夜还没拔掉的针头,掀开被子正要下地,发现鞋子平平整整的放在地上,原来我赤着脚。地上有几滴凝固的血,输液管里还有淡淡的红。想起也许是由于他感觉到了疼,才不得已醒来,却见药水已滴完,而我在深睡、、、、、、
左晓雨是一个梦。我模糊的想。还好,这个梦天亮时就没有了。
他是一座城。一座荒凉的空城。城墙坚固,城内荒凉。
二、
星期六我休息,小曼让我陪她往看房。看过一个个售楼处,都不能使她满足。我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屋子啊?她眉毛向上一挑,无穷憧憬的说,我想要的屋子,要有充足的阳光、可爱的阳台、精致的厨房、曼妙的卫生间,而且主卧要这样,当亲爱的人回家来,进屋就有一种幸福感,空的是空气,满的是爱。我接过来说,这个,屋子是盖不出来的,得由你建造。她不顾我的打岔,继续说道,而且,整幢楼要包围在青山绿水之间。上有蓝天,下有碧溪,左有清风,右见花朵。最好还有一个后花园,由我亲手种一地的玫瑰、、、、、、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往梦中买你的浪漫家园吧!
我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东方国际”。售楼的漂亮姑娘老远就把我们迎了进往。小曼于是随着她看房往了。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里,看着人来人往,疲惫至极!正当我要起身往找小曼时,一辆红色法拉利轻轻的在售楼门口停下了。当那个人露出脸从车门出来时,我感觉我立即傻了。只见他打开后排车门,一个衣着考究、大腹便便的人露出了脸。加上司机,四个人,仿佛兜着风一般无穷风光的走进了大厅。是的,迎着面的,就是左晓雨!
他也看见了我。露出惊愕的神色。但只是一瞬间而已,他又恢复了平静。径自从我眼前走了过往。一个招呼也没有。我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忽然就很伤感,没跟小曼打招呼,就一个人跑回了家。
晚上值夜班,刚到医院,***长就递给我一个白色信封。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样子走远,我还呆在原地莫名其妙。跑到寝室,心神不宁的打开,却只见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左晓雨,、、、、、、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听***长说,昨晚他又来吊水。还是由于喝醉。什么人呀,真是!这么不知道爱惜身体。我在心里狠狠的说,仿佛他真能听到似的。
左晓雨。左晓雨。从那以后,总在不经意间,我的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直念得神经衰弱,睡不好觉。只是那个电话,我从未拨通过。很多次,我小心翼翼的在手机屏幕上拨出那串数字,凝神盯着屏幕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看,看到双眼模糊。然后又慢慢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删除。我如此金贵的保存着,仿佛保存着的不是号码,而是一件尽世珍宝。而这,左晓雨不会知道。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固执的人。喜欢穿简单的衣服,吃简单的午餐,走简单的路,并且和简单的人做朋友。由于没有足够的聪明来周旋世俗规则,而且注定迎合不了,所以只好任由自己的心性,做一个简单透明的人。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浑身弥漫的孩子气和那些无论多大年纪仍然会有的纯真梦想,他们总是笑着说我单纯,但笑脸里没有一点鄙视的成分。我最好的朋友小曼就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薇儿,你不要这么没心没肺好不好?让我感觉你像是一个怪人。世界是物质的,女人更是,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能当做做梦时的呓语,假如拿到活生生的现实里来说,别人会说你痴,说你幼稚。末了,小曼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哎,怎么说你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