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即使再善良的人也会由于某些事而改变自己的一生，甚至泯灭了自己的知己，女人啊!是什么让你一发不可收拾?

　　文/思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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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深圳的“花街一条龙”人头涌动，西山路的娱乐城已是客人爆满。蝴蝶略显微醉，粉嫩的脸上已变成了紫红色 ，滚烫的泪珠也顺着脸颊轻轻地滑落于杯中。看着欧阳林身影消失在弄堂的尽头，蝴蝶指间的摩尔燃了一根又一根。

　　欧阳林搬走了他所有的行李，包括蝴蝶给他买的那双安踏运动鞋和一瓶男式香水。蝴蝶没有问为什么，他和来这里那些男人一样，都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对于客人，每个娱乐城里的姑娘都懂得顺其自然。

　　蝴蝶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夜晚，生命里缺少很多东西，唯一不缺的是男人。欧阳林的离开对于蝴蝶而言，就比如晚上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窗户，早上放工发现天空落了一场雨。意外，但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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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娱乐城上班的第一天，蝴蝶就死了想念爱情的心，像生了一场大病，过往的零零散散悉数全丢。她是这里妩媚的九姑娘蝴蝶，姐妹们叫她小九，其它的无从知晓。

　　晚上12点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有人赔笑，有人买醉，有人抛金为红颜。今天蝴蝶陪的是个身材纤瘦，表情阴冷的男人。他细长的胳膊从蝴蝶腰间环过来，刚刚一个半怀。

　　男人眯着眼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蝴蝶微笑着回答，蝴蝶，最能迷乱男人心房的五彩蝴蝶，你可以叫我小九。男人的目光在蝴蝶脸上巡视了几圈，然后淡笑，蝴蝶，很旖旎的名字。

　　包间里的灯光很暧昧，男人说我第一次来这里，他的手像触电一样小心翼翼的在蝴蝶身上游走。蝴蝶看着男人，没有说话。男人有些紧张，在蝴蝶身上忙碌了几秒便退了下来。蝴蝶摸了摸他微微发烫的脸，下一次等你预备好了再来。男人看着蝴蝶淡淡的说，陪我说说话吧。

　　蝴蝶拍了拍被压皱的裙子笑着说，我们这里只陪睡不陪聊。男人尴尬的垂下头，钱我照付。语落，将几张钞票塞进蝴蝶手里。蝴蝶拿着钞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男人，聊什么?

　　男人抬起头，聊你喜欢的。蝴蝶扬了扬手里的钞票，我喜欢的就是这个，可是该怎么聊呢?男人怔怔的看着蝴蝶无语，半晌轻叹一声，起身离往。蝴蝶靠在包间门口，看着男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的就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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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路的阁楼空了很多，曾经被欧阳林占据的地方全部空了出来。蝴蝶靠在窗边抽摩尔，一根接一根，满房间都是烟雾缭绕。欧阳林在的时候经常没收她的摩尔，他说吸烟的女人轻易变老。可是他不知道，女人最轻易老的实在是心。心老了，怎样的天姿国色都是空壳。

　　蝴蝶记得第一次见欧阳林的时候，她刚刚到娱乐城一个星期，欧阳林人群里看她的眼神像春天的柳枝，柔了又柔，带她到包间的时候执意叫她妹妹。

　　那时的蝴蝶还有棱角，固然屈了身子，但骨子里的傲气丝尽不减。他笑着问，妹妹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蝴蝶昂着头冷冷的回答，那你为什么要吃饭。他悻悻的收了笑，极尽温柔的对她，那是蝴蝶唯一次没有哭着陪客人。在此之后的蝴蝶，连哭都没有了勇气。那一双看似顾盼生辉的明眸，已然成了枯井，倒不出任何悲喜。

　　男人第二次来找蝴蝶的时候，蝴蝶正在陪一桌客人饮酒。一帮不怀好意的男人轮番上阵，推杯换盏间蝴蝶已有了醉意。男人冲进包间夺了蝴蝶手里的羽觞，拽了蝴蝶的胳膊将她拉出包间。

　　初秋的夜微微泛凉，蝴蝶靠在男人怀里痴痴的笑。她说欧阳林，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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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醒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黄豆大的雨滴敲在玻璃窗上啪啪直响。

　　男人说你昨天喝多了，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已经干了你换上吧，我往给你弄点吃的。

　　蝴蝶看着男人，轻声地说谢谢。

　　男人笑了笑，唇角微微上扬，很不经意的样子。

　　蝴蝶换了衣服，洗了脸。男人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笑着说，将就着吃吧，我的厨艺也不是很好。

　　蝴蝶伸手往接，却赫然看见男人胳膊上两朵玫瑰花形的纹身。伸出的双手，忽然就没有了知觉，瓷碗从男人手里滑落，落地的声音像极了那一夜的电闪雷叫，迎头劈下把蝴蝶剩下的青春涂改的面目全非。

　　男人被蝴蝶的眼神吓了一跳，面目表情有些希奇，看着蝴蝶的目光也很复杂，让人无从捕捉。转过身往开门的时候，却低声的问，你熟悉我?

　　蝴蝶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又生生的逼了回往。这样窒息的疼痛，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就连欧阳林轻描淡写离开，也不过牺牲了几支摩尔，失眠了一个白天。施了粉黛，依然是千娇百媚的样子容貌，再深的心事都埋进了脂粉堆里，可以深躲不露。

　　男人重新做了碗面进来，笑着放在茶几上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瓷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像薄而透的云，丝丝缕缕缭绕。蝴蝶将脸埋进细白的瓷碗里，强忍的泪水滴在油汪汪的面汤里，抛起一朵水花，直直的落进蝴蝶眼里。蝴蝶终于抑制不住，双手掩面孩子般哭得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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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不熟悉男人，可是蝴蝶识得那两朵纹身。8年前，蝴蝶叫陈紫烟，是国中的学生。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蝴蝶在下自习回家的路上遭人强暴。男人在路边发现了神情呆滞衣衫不整的蝴蝶，抱着她一路奔向医院。

　　途经十字路口的时候，男人闯了红灯，被一辆奔驰而过的奥迪撞飞在马路上，肇事的奥迪仓惶而逃。男人细长的胳膊柳枝一样倦在路面上，蝴蝶在抬头看男人的霎那，记住了男人手腕上两朵玫瑰纹身，它们在在路灯下呈现出诡异的红色。

　　蝴蝶挣扎着爬进了路边的电话亭报了110，躲在电话亭里看着男人被抬上救护车，看着雨水将男人留在路面上的血迹，洗刷的干干净净。风雨交加的夜晚，忽然安静的可以闻声心跳。

　　蝴蝶带着残缺的身体离开了建设胡同，进了娱乐城，改名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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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林来找蝴蝶，他将一叠钞票甩在吧台上，拽了蝴蝶便走。在门口却与刚进门的男人撞了个满怀，男人手里的保热瓶被撞翻，滚热的鸡汤撒了一地。蝴蝶挣开欧阳林的手臂，关切的问男人有没有被烫伤。男人笑了笑，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