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细雨绵亘
　　
　　文/忆凡
　　
　　经了一夜细雨的抚摩，早晨出门时地上湿漉漉的，还未干透；空气清新却带着些许严冷，让人能看见自己吐出的一团团白色的气流。不久前还是翠绿挺拔的乔木树，这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旁逸斜出地朝一旁的房屋倾倒而往，虽有丈把高，但这时尽称不上美观，分明是给人以冰冷苍寥的一种颓废感。
　　
　　这里的云朵从头顶上一天大约要飘过五十万朵，其中大多数云块的边沿都镶有一层灰蒙蒙的颜色，从边沿到中心，颜色渐次其进，越来越深，最后到中间就完全变成了浓重的暗玄色了，给人很压抑：总躲着太阳；这里的高压电都是一千码一千码地架过来，将这座城市的南北东西全部贯通起来，在白进夜夜将充足的动力源源不断地赋予他，沿着他全身所有的脉络，刻下凹槽回路，步进繁荣；这里的柏油路是一里一里地展过来，经常一看就是好几辆压路车在碾路，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施工队伍。于是，一层一层的混土壤盖了上往，混着柏油一起迅速坚硬起来。终于，他的使命和即将光荣的时刻来临了，任凭身上叠起几百万双脚印，任凭汽车压过了一次又一次，任凭岁月蹉跎可他始终挺直背脊。这些年来，灯影依旧，微微笼罩着这座城市——我生活的城市。
　　
　　在这样一座城市里，在这样一座繁荣的城市里，我曾经懵懂地产生过这样的动机，现在想来也是傻得可爱；我想把我看到的一切、知道的一切新奇带回家乡，我要坐在高大茂密的香樟树底下讲给那些调皮的孩子们听，让他们凝神屏息的瞪着大眼睛听我给他们说城里的事儿，然后在枝叶罅隙间无数的光点中静静睡往，或许在梦中翘起嘴角。这些是我曾经最纯真的想法，我像个孩子似地用最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世界，我一点也看不懂……
　　
　　“唉，看来我要减肥了！”（一个瘦得没几两肉的女生不满地说）、“这里又鼓出来一块肉，真丢脸！”、“哎呦，几天不见又瘦了不少啊，你看你看，那腰…啧啧……”这样一连串的减肥系列经常是响进耳朵里，公司里的女孩或胖或瘦无一不是不满自己的身材。而这些，实在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我只是在角落里默默地点一支烟，任由烟雾缭绕，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秀丽的风景，那一刻，我看到整个世界由清楚到模糊的全部过程，于是，眼角有了湿润的温度；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眼里常含泪水。
　　
　　可是，这是惩罚么？
　　
　　从不相信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就是你，可是当那张熟悉的面孔清楚地浮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听到了从心脏涌到眼睛的洪水决堤的声音，那一瞬间，哗啦啦地划落面庞。那是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哭，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是你对我的好吗？
　　
　　假如有来生，我一定会懂你的情的，相信我好吗，我没对你撒过谎的。
　　
　　而现在，天国的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有人说雨是离往的人牵挂这凡世里的人与事而流下的泪。
　　
　　窗外又下雨了，绵亘几十里，细雨霏霏，又纷纷扬扬地遮蔽了视线。
　　
　　2011年1月4日凌晨4点
　　
　　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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